“没关系。”女孩握紧它,站起来鞠了个躬,“我不会丢掉了,我会继续用它,谢谢您,还好我没去看心理医生。”
“非也。称职的心理医生会说是你舍不得丢掉它,潜意识才出现那样的梦境。”我目送,“这两种解释并没有谁对谁错,关键是,你更愿相信哪一种。”
“我相信住在笔里的‘原子妖精’。”女孩回头,眼睛弯成月牙。
“原子妖精。”我顺着她的话,在卷首落下标题。
“果然。”谢宇终于找到一个直接证据。
“什么果然。”卫远扬啃着压缩饼干,口齿不清地问。
“这篇文章的标题是小小的笼子,而不是原子妖精。——日记确定有两个版本。”
卫远扬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谢宇没回答,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藏着某个秘密。
窗外,风吹蓝云,夜色降临了。
高挂空中的上弦月抵不住山中一片漆黑,二人打起手电,悄悄潜出木楼,跟着记忆摸到那处不起眼的破瓦房。
瓦房周边没有住家,孤僻得很,守在门口的人不见了,头顶的高窗透出昏黄光线。
谢宇打了个手势,表示他负责望风,卫远扬垫起两块石头,向窗户里望去。
屋内站着两个壮年人,看守模样,还有一个女人背向坐着,看不清面孔。他们的对面是个男人,一身黑色裋褐,跷着二郎腿,怀抱一把折扇,表情似笑非笑,左颊一颗泪痣点在弯起的眼角。
卫远扬戳戳谢宇,又指了指屋内。
这人正是志怪斋的齐老板。
“明天就是初九了。”
背对的女人开口,嗓音不稚嫩也不显老,标准的普通话透着威严:“齐先生,我们都是生意人,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我出钱,你出力,事情解决了皆大欢喜,何苦撕破脸皮动粗呢。”
“哼,说得自己多斯文似的。”齐先生轻笑,牵动嘴角一块乌青。
“我请不动你,只好出此下策,如果今晚你还拿不出办法,我不介意采用其他手段。”
女人抬了抬下巴,两个看守得令,不容分说将他的左手掌压在桌上。
“从小拇指开始。”她说。
看守唰地从腰间抽出砍刀,迎着灯光晃了晃,卫远扬眼见不妙,就听屋里一声“慢”。
“改主意了?”女人问。
“先放开。”齐先生说。
女人点了头,看守们暂时退到旁边。
齐先生整整衣服,捏了捏左手腕:“明天由我代替‘人祭’进入蝴蝶窟。”
“就这样吗。”女人似乎不满。
“你还想怎样。”他轻笑。
女人对看守招了手,小声嘱咐起什么,卫远扬正要竖起耳朵探个仔细,却听谢宇低喊“有人!”
脚步轻而杂乱,几道光线晃动在漆黑的土路上,二人见状,赶紧躲到瓦房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