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敲门声:“蓝姐!”
开门声:“什么事。”是屋里那个女人。
“傍晚来了两个外人,现在不见了,估计是他的帮手。”
“什么样的人。”
“两个男的,二三十岁,在他们包里翻到一张身份证,还有这个奇怪的盒子,你看看。”
“找到这两个人,带来见我。”
“我们把出村的路都守上,他们跑不了。”
“辛苦了。”
“没的事。”
关门声,脚步离开,二人正待松一口气,却见身旁墙壁一亮!
“来人啊!他们在这!” 头顶山岗上有人大喊。
“要死,被发现了!”卫远扬扭头一看,路上不知何时冒出一伙村民,个个手持农具,虎视眈眈地包抄过来。
暗骂一句,他捏紧了拳头:“谢宇,我先挡一阵,你跑了再说!”
谢宇不答,推了推眼镜,侧身闪过劈下的铁锨,一记膝撞放倒冲上来的第一人。后面的村民一声大吼,举着木棍迎面砍来,卫远扬抬手格挡,一招肘击,那人也抱着肚子没了声音。
一片混乱中,似乎有谁喊停,却没人理会。
直到一声枪响!
“都住手!”
门洞切出的剪影里,蓝姐托着猎(防和谐)枪,朝上的枪口飘出一缕白烟,在月色下时隐时现。
☆、赤蚕
看守提起塑料水瓶,将齐先生面前的玻璃杯重新添满,那茶汁已经淡了,好似凉白开里漂着几根的大头钉。
大门打开,两个人放进来,看守出去了,从外面把门闩上。
“哟。”齐先生看清来者,笑着摇起折扇,“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逢个屁!”卫远扬一拍桌子,“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又是妖怪又是诅咒的!”
他乐:“跟你有关系吗?”
“废话,老子的年假都为这搭进去了,你好意思说没关系!”
“付你双倍工资,怎么来怎么回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齐老板。”谢宇打断他们的互呛,“事情到这一步谁都不可能回去,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有义务向我们说明。”
“这不是很清楚吗。”齐先生露出一点不耐烦,“情况就是,她打算拿你们两个做人质,胁迫我明天去杀一个东西。”
“杀那妖怪?”卫远扬问。
齐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她是怎么同你们说的?”
“她说蝴蝶村西边有个山洞,里面住着个妖怪,每年的四月,村里都要向它祭上一个小孩,否则那年不是旱涝就是瘟疫,全村必有一场灾祸,所以她想找你出手,杀掉妖怪为民除害。”
“这倒没错。”齐先生喝了口茶,“倘若从村民的角度来看。”
“还有其他角度?”
慢悠悠放下茶杯,齐先生道:“蝴蝶村四面环山,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这是最凶的格局,极易遭祸。好在村西的山洞住着一个山神,每年四月初九它会附到神婆体内,在村里挑一个孩子,从他身上获得力量,好为村子化去天灾,带来丰收。”
谢宇抓住关键:“那孩子会怎么样。”
“送进窟中,和山神永远在一起。”
“也就是死了。”谢宇下结论。
“你这么理解也行。”齐先生不多解释。
“等等,这中间有问题。”卫远扬插话,“如果村子真的是地理位置不好,容易受灾,这就属于客观情况,你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
“哪有什么客观主观,这座山本来就是山神的一部分。事实上这世界每一块土地都有对应的神祇,为了汲取力量维持平衡,它们会用各种方式偷偷‘吃’掉人类,有的通过事故,有的通过恶疾,相较之下,我倒觉得这只山神相当坦率了。”
卫远扬莫名其妙:“就算它再坦率,吃人这事也说不过去吧。”
“这算得了什么。”齐先生反诘,“你们人类活着不也得吃,多少人还以‘可爱的吃货’自居呢。”
谢宇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齐先生轻笑一声,走到窗口喊那看守,让他把蓝姐叫过来。
“我答应杀了那妖怪。”齐先生道,“但是有个条件。”
“说。”蓝姐。
“把这两人放了,天一亮立即送出村子。”
蓝姐当即否决:“他们必须扣下来,免得你耍花样。当然,如果你明日将妖怪杀死,我一定代全体乡民将你们三人毕恭毕敬送出村口。”
齐先生冷笑:“别讨价还价。”
“主动权在我手上。”蓝姐毫不示弱,命那持枪的看守将二人押走。
“谁要他关照!老子堂堂一个人民警察竟然成了人质!太他妈憋屈了!”回到那间吊脚楼,卫远扬对着木板墙一拳擂上去,几乎把它捶穿。
谢宇却未动怒:“那蓝姐是对的,刚才我们打伤了不少人,已经跟整个村子敌对,为了避免被村民报复,关起来才是最佳方案。”
“啥?你觉得那女的是在保护我们?”
“不然呢。”谢宇坐下,揉了揉挨一棍的左肩。
“对了!”卫远扬忽然想起,“你身手不错啊,哪儿学的?”
“空手道二段。”
“真看不出来啊哥们,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书……生呢。”他急中生智把呆子二字换掉。
谢宇一声轻笑,既有被小觑的不快,也有被夸奖的得意。
卫远扬盘腿坐下:“那明天怎么办,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老齐被扔进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