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胸膛震动得厉害,连带着邺言也不得不停下。一停下,邺言就蹲下身子拼命咳嗽,咳着咳着竟不自觉地掉下泪,被季泽骋发现后,又捧住脸用大拇指抹去滚下的泪珠,邺言满脸泪水却痴痴地笑了。
一会哭一会笑的,季泽骋都有些无奈起来。
双手捧住哭笑的脸颊,抵住他的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去点他嫣红的嘴唇、他掉下的泪珠、他笑起的唇角。
当泪珠在亲吻中被拭去,只剩下唇角的笑容时,邺言亲上季泽骋的嘴唇,细细密密地吻着。
“第三次了。”分开后,邺言自言自语道。
“什么第三次?”季泽骋疑惑地问。
“第三次,我亲你。”
看着邺言蹲在地上举起三根指头,竟有些俏皮的可爱。
季泽骋忍不住逗弄说:“第四次才对。”
邺言一边回忆,一边细数。这歪头的可爱样被季泽骋轻轻按在怀里,“不算上你偷亲我的那次,也是第四次了。”
“嗯?”邺言露出困惑的神情。
“还有一次是之前在乡下的时候,你和麻笑坐在屋里头,我一打开房门你就冲上来亲我。呵,那时我还自以为你再离不开我,没过多久,你却说要和我分手。当时我那个心呀,血淋淋的疼啊,能不印象深刻嘛。”
那时邺言是害怕的,他害怕季妈妈会逼迫季泽骋做选择,他害怕季泽骋会先行离开,他害怕回过神来只剩自己一个人。他害怕的那么多,惶恐的情绪压迫得他在这段关系中一步也无法前进。
于是,他选择了明哲保身。把自己缩起来,像个刺猬一样抗拒季泽骋,以为结束了这段不耻的关系,人生也就可以前行了。
而十年过去了,在终日的落寞不得中,他才发现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人生亦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心脏饱尝过压抑、恐惧、妥协与不甘,尽管难受,却仍是鲜活跳动着的,可这十年的空洞让他的心脏像刷上一层灰,麻木的感觉像丢失了所有欢乐与痛苦的感知。
日复一日,如机械一般生活下去。
等待,最让人害怕的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遥望不见终点,不得不掐灭心中的希望。
所谓期待落空的滋味,邺言最是明白,那是把心先捧得高高的,再狠狠地摔下来的痛。
被按在怀里的邺言,因为男人的话有点难过,把头埋进季泽骋胸前,底下的手不知觉地拽住男人的衣服一角,闷声问:“你是不是不走了?”
季泽骋一愣,邺言很少会做出这么依赖性的动作。于是,为了安抚他,季泽骋摸摸他柔软的发,落下一个轻浅得像是没有重力的吻,柔声说:“放心吧。”
是不是可以真的放心,邺言不知道。但是,他尝试让自己去相信这个男人,去接纳这段难启齿的感情,勇敢地迈出一小步。努力就从这一刻开始吧,比方说,先试着给予一个拥抱。
心在有了着落的同时,手亦相携起来。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们是真心幸福的。
“那个……”季泽骋堪堪地有了嘟囔。
“嗯?”邺言疑惑地抬头。
“抱得太紧了一点。”季泽骋似有难言之隐似的。
“喔。”邺言羞红了脸,讪讪地要放下手。
“别……”季泽骋又抱紧要抽身的邺言。
另一个难言之隐的地方也微微抬头起了抗议。
“昨天的那个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等,碗还没……”
“去房内。白天的时候,我想到一个新的姿势。”
“碗……”
有一室旖旎藏不住地外漏出来。
经过周末的缠绵和折磨,邺言的嗓子在冷热交替中感染发炎,彻底哑了。
上课时,平常站得笔直端正的邺老师,现在压着嗓子讲一会课,就忍不住手掌反撑在讲台上,稍稍倚着歇息一会。
贴心的学生问:“邺老师,你是不是肚子难受啊?”
不问还好,一问,肚子居然还真的开始翻涌起来。
难挡季泽骋连日来的热情,邺言感觉疲惫不堪。可在这关头,邺言仍不忘季妈妈的郑重嘱咐,他是得找个时间好好跟季泽骋谈谈正经事了,可是该什么时候呢。他一旦跟季泽骋面对面,食不餍足的男人就开始对他毛手毛脚,最后忍不了要把他抱去床上。
难道他们真要在床上谈?
邺言赶紧摇摇头,甩开这想法。
“老师,为什么不行呢?”
邺言抬头,只见自己还站在讲堂上,底下排排坐着学生,正等待他的答案,嗯?讲到哪儿来着了。哦,对,正在赏析李煜《相见欢》中的“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东;几明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的含情之处。
“老师,难道你也觉得等待是应该的?为什么我们非得等什么都有了才去谈恋爱,难道就活在当下不好吗,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可两个人一起好好努力,想要的总会慢慢有的,不是吗?如果等什么都有了,身边却不是那个人了,那青春还有什么意义。你说,后悔逝去青春的人其实是不是在后悔没有继续等下去,等到一个人功成名就,等来可以携手相伴的那一天?”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名叫方好,邺言对她的传闻颇有了解。她的家境殷实,而她却是追随男朋友来到这所大学,偏偏那小伙子在家境、相貌、学习上样样不如她,加之,这姑娘行事作风高调,广交好友且出手阔绰,有时请一大桌子的人去酒店聚餐,动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