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补充道:“一般劳累,不严重。”
“嗨,我又不好奇这个。我好奇的是什么朋友让向来镇定自若的邺老师慌了手脚?”
下午的开会主要交代下周的考试注意事项,临近期末,第一门基础学科的考试首先在下周举行。邺言作为监考老师,自然不得不参加此次会议。
会上,周主任就这两周的学风检查情况做了说明,特别表扬了郭舂班级。除此之外,还强调了关于学院转型建设的有关事项,特令所有老师都打起精神来,在有关领导审视期间,决不可犯丁点错误。
开完会出来,郭舂长吁一口气:“太好了,周主任这次总算没有就我的终身小事长篇大论,还落了个表扬,噢耶。”
邺言笑笑。
郭舂用笔记本一拍邺言胸脯说:“邺老师你也要庆幸,昨天你逃课的事没被发现。”
“是。”邺言已经拎起包,掏出车钥匙,迫不及待地要走。
“哎,邺老师……关于汤一瑞的事,我还有话……”
郭舂看邺言摆摆手,一副“下次再说”的样子匆忙下楼,不禁疑惑:邺老师,你今天到底在急什么?
提菜赶回家,开了门,邺言脚不停步地直奔卧室,房门和窗户都被打开正通风。
人却不在了。
邺言愣愣地走回客厅,在桌子上放下袋子,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脑子里完全迷失了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指示。
正心思恍惚,只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响起,邺言跑去打开自己的门。
季泽骋也是一愣,没想到迎面撞见邺言,挠挠头说:“你回来了?”
“回来了。”
“那个……”一与邺言对上眼,季泽骋立刻挠着头,很是不知所措地别开脸,“我回家洗了个澡,然后……然后才发现没你家钥匙,就一直等……等到你回来。”季泽骋“哈哈”干笑了两声,“光等着,原来这么不好受。”
相比季泽骋的不好意思,邺言反而淡定许多。
只是没钥匙,原来如此。邺言默默松了一口气。
“进来。”邺言让开堵在门口的位置,“一起吃晚饭?”
“嗯。”季泽骋脱鞋走进屋,“今天吃什么?”
“我煮海参粥。”
“啧。又是粥,我嘴巴好淡。”季泽骋跟在邺言身后走进厨房,正想看看有什么食材,不想,邺言一个转身,两人直直地撞上。
邺言也是没想到,幸好季泽骋反应快速地扶住后仰的邺言。大手用力地捏了捏邺言的胳膊,两人才一对视,立刻红了脸,急急地别开不自在的眼神。
“你,你要干嘛来着?”季泽骋挠挠头发。
邺言走去房内,拿来一串叮当作响的东西,交给季泽骋。
“备份用的钥匙。”
“哦。”季泽骋掂量着钥匙,问:“什么时候配的?”
“刚搬进来时屋主给的。他说每个房子都应该有两把钥匙,成双成对。”
看着锅子里沸腾地冒泡,等着等着邺言心有所想。想的多了,就感觉到烦躁。可就算想的再多,他也只是一个人闷想,说出的话从没想的半分深。
当邺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染上了季泽骋的习惯,一有心事就拨弄头发。
两人面对面吃着粥,在胃口上,就算季泽骋心里再烦,也是胃口极佳的,他吃完一碗又盛来一碗,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不忘由衷地赞道:“你做的饭真是没话说。要留下天天蹭饭的话,我估计会长胖一圈。”
“留”的话题让邺言筷子一顿,季泽骋敏锐地捕捉到,也跟着慢慢地放下碗筷,突然间的沉默让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庄重肃穆起来。
邺言的喉咙很不舒服,他想咳嗽,却硬生生憋住,预感到季泽骋要想说什么重要的事,他开始抠自己指甲。
“阿言……”
听到他叫自己,邺言的视线从粥面转移到季泽骋脸上。视线相交,不过几秒,季泽骋还是感觉万分不自在地别开脸,咳嗽了几声:“咳咳。那个……昨天的事,我没忍住。”
接下来要说“抱歉”了吧……
邺言的指甲抠着肉,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季泽骋。
“但是我不会道歉的,因为我这样想过很多次。如果要道歉的话,光次数就要磕头到明天天亮了。”季泽骋顿了顿说:“我现在什么都还没准备好,也没想这么快就把这件事确定下来,还有很多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比方说西郊的工厂那边,我打算开始单干了,再比方说你学校那边,难道你要一直隐瞒下去?还有我们父母那边,我爸……”
季泽骋挠挠头,苦笑道:“以前我从来不会想那么多,现在一想到这些就一个头两个大。越想越觉得复杂,越想就越不想面对,总觉得应该等什么都准备好了才可以迎接这一切,可是我又突然很害怕。怕我什么都有了以后,你已经不在了。你要是不等我了,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季泽骋舔舔嘴唇,感觉到干涩,“之前你问我,如果你说你很想我,我会不会留下来。那么,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如果我愿意留下来,你会不会再不退缩,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再反悔,一直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
邺言的脸不知不觉涨得通红。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步步逼近他,审度他以前的懦弱,挑战他现下的心跳,他的指甲陷到肉里,竟感觉不到疼。
等邺言深吸一口,吐气放松,再深吸一口气,提着气,他正想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