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冷泉先生。」
听到这冷静而果断的声音,司带着微妙的表情转过头来。葬礼都已经结束了,没必要还留在这里杂七杂八的闲扯吧。我没有告假就离开打工的地方,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这样下去的话可不是在开玩笑,一定会被开除的。
「我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虽然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啊,等一下。待会儿还要带你去……」
「不管你说什么,还要去看其它葬礼的话我可没空奉陪了。」
「说什么傻话……喂!」
晶不顾司的制止打开了车门,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跳出。既然开车来都不用花上十分钟,那应该也不是走不回去的距离吧。虽然那两个人还一直对晶招手,他却打定主意绝对不要再继续跟他们耗下去。
(唉——要怎么跟店长解释才好呢……)
淋得全身湿透走回去的话,或许可以引起一些同情吧。
晶一边轻快地在雨中漫步,一边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
「……他走掉了耶。」
雫把伞靠在肩上转呀转的,似乎是因此呆住了。平时的他,就算泰山崩于前也都面不改色,但是现在他发出的无力声音,就连司都觉得很久没听过了。
「这样好吗?让他在雨中走回去的话,恐怕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办法,是他自己随便跳出车外的。真受不了,那种倔强的个性到底是像谁啊……我记得的香小姐应该是很温柔婉约又沉静的人啊。」
「说不定是像父亲吧。」
司对这种无意义的闲扯感到越来越无趣。雫看他板着脸,仿佛很愉快地微笑起来。
「司,你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动摇』喔。真难得你竟然会想都不想就莽撞行事。我在告别式上没看到你,还在想你跑哪里去了呢。」
「……」
看到司懒得继续跟他拌嘴,雫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往晶刚刚坐的副驾驶座躺了上去。他背靠着裹了高级皮革的座椅,像是催促对方回答一样往左看去。司以一副疲惫的模样靠在方向盘上,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话。
「我只是想带他来目送……」
「司……」
「这或许会被当作犯规行为吧,不过如果现在不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唔,反正我也自我介绍过了,所以我是无所谓啦。但是皇应该会生气吧。」
雫说的话让司稍微露出困扰的表情,但是他想到现在才担心这个也太晚了,于是立刻恢复了冷静。早见面晚见面都好,最重要的是晶的感觉,并非只是「先抢先赢」这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自己在餐厅的过分表现也早就让他们抱怨不已了,现在就算多犯规一次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皇啊……我会想办法弥补他的。那家伙今天应该没有来吧?」
「他因为昨晚熬夜通宵了,所以只来露脸一下而已。他摄影的行程也才刚结束。」
「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是昨天才刚从伦敦回来啊。」
司立刻不悦地回答,雫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出来。司自然地把手环在胸前,脑海又浮现出晶不畏风雨地跑走的背影。正在想他淋成那样不知道会不会感冒,却被雫一句「但是啊」打断思绪。
「关于松元晶,坦白说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嗯?」
「他的照片,当然我也早就看过了。怎么说呢,像那样清秀的男孩并不会让人产生多大的兴趣。但是,本人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他娇小的身材和大大的眼睛,乍看之下还满天真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可爱。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想要伸手去摸就一定会被咬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那狂妄的眼神吧。」
「雫……」
「这可是御所泉家至今还没出现过的类型呢。那孩子到底只是个好胜的少年,还是拥有天生的器量,我还真想好好看个究竟。」
对于雫愉快地发表感想,司(或许)暗自感到同意。第一次开口对晶说话时,他正与喝醉的客人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那个时候司所见到的,那种压倒众人、令人感到颤栗的魄力,或许正显露着晶的内心沉睡着一种非凡的「东西」。
真想去确认那个「东西」,司想着。
「还不只是有趣而已。」或许是发觉司渐渐有了兴趣,雫用情不自禁的口气说着:「根本可以说是愉快吧。我们其中的一人,可是将要成为那孩子的『鞘』呢。」
2
晶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满脸困惑地缩在沙发里。对面坐着的人正在洽商中,一直盯着桌上的计算机,抓着电话不放。
「委托者已经附上照片了。知道吧,就是朱利安诺的珍珠母贝。中央是紫水晶,旁边有珐琅的细工雕刻。对对,另外还有维多利亚式的垂饰,出标推定价格都是两万欧币,已经算是便宜的了。」
接二连三跳出来的全都是晶很少听到的词汇。虽然勉强可以听出是跟宝石有关的事,但是从这个身穿意大利名牌西装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一点罗曼蒂克的感觉都没有。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竟然这么年轻就可以拥有如此豪华的办公室?)
晶就是做梦也没想过,竟然会在监狱商业活动频繁地段上的高级大楼里的这个房间跟司再见面。虽然想起身就此离开,但是他碍于打工薪水的考虑,从刚刚就一直无奈地坐着等待。这个房间约有二十个榻榻米大小,房里摩登的北欧家具与挂在墙上的巨大液晶电视让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