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写完的时候,他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发现自己的行文真是傻透了,简直像矫情愣小子的情书,哪里像什么游记……他感到莫名的羞耻,却遏制不住地兴奋躁动,而且……他写得好像真的一样,好像真的那人曾经注视过自己一样。
然而这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妄想而已吧。韩信闭上眼睛,不愿意再深入去想这样的可能。
可是,也找不出什么可以改动的地方,不如就这样上交吧。他为了遵守“不和银狐提到现实恋爱对象”的约定,自认为情绪的表露还算很含蓄。他连接好网络,打开页面,正准备发送,忽然手机一震,原来是扁鹊打电话来了。
“你好韩先生,例常心理疗程。”扁鹊例行公事的声音响起,“你最近怎么样?”
韩信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最近,我见到他了。”
扁鹊举着话筒,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不好意思……谁?”
韩信:“我的梦中人。”
扁鹊说:“哦,在意的人或物,确实有概率经常梦到。”
“不。”韩信说,“我是说,我在现实中见到他了。”
这话一出,犹如惊雷炸响。扁鹊一惊,脑海里骤然蹦出各种可能性。他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了:“你……最近有服用过什么、什么……”他选择了委婉的措辞,“什么……我没有开过的药物吗、之类的?”
韩信:“不,我连你开的药都没怎么吃,怎么可能吸食□□。”
扁鹊:哦那就好……啊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
敬爱的好脾气医生扁鹊差点捏爆话筒。
韩信此时一脸诚实,虽然扁鹊完全看不到他诚实的表情。他说:“我认为那不是我的幻觉。”
“不是药物导致的幻觉,那也有可能是精神上导致的幻觉。”扁鹊问,“你见到的那个人,和你梦里的那位一模一样吗?”
“一模一样,除了头发剪短了,穿的衣服不一样。”韩信说,“当时我在公园里迷路了,看见他正在吹笛,曲调我都还记得。”
这可就真是见了鬼了。扁鹊暗骂一声,按理来说梦境中的虚拟者不太可能在现实中找到相貌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如果是真的,那很有可能是韩信无意间掌握了什么预言类的超能力。如果不是真的,有两种可能,第一,其实那人长得一点都不像韩信梦里的人,只是韩信一厢情愿地相信他们是一样的;第二,韩信已经疯了。
这要怎么治?扁鹊想起了许多癔症患者的病历,他以前不是没遇见过,但韩信现在在外地,天高皇帝远,他就算有治疗经验也无能为力。
偏偏这时候韩信说了一句:“你不用管我,我会去找他。”
扁鹊心里一咯噔:我的天啊祖宗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你要去自杀呢?
“你放心,等我找到他,我的病就好了。”
扁鹊:……这话你说出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的病都是因他而起,所以,”韩信说,“我想这个只能由我自己解决,我知道扁鹊的好意,但这次你帮不上忙了,大概。”
扁鹊内心一片羊驼奔腾呼啸:不对啊!明明你最开始是因为失业好不好啊大哥?怎么现在突然变成相思病了啊?我这个医生很惶恐啊好吗?还有说什么我帮不上忙,我这是被患者嫌弃了吗?
“我的建议是,你——”扁鹊深吸一口气,终于说了,“快点结束你那个该死的旅行立刻马上回到江苏接受全方位检查!!!”
刚说出口,扁鹊就萎了,萎得像在豆浆里被泡软成一坨的油条,捞起来都能断在筷子上,又重新跌回豆浆里去。
……冲动是魔鬼。
扁鹊的听筒里一片空白,两秒后,他很没骨气地补了一句:“如果你不遵循医嘱……那我也没有办法。”
韩信这才说话了,就一个字:“嗯。”
扁鹊气得想摔听筒。
不治了不治了,再治下去韩信的疯病没治好,他自己先疯了。他想他也许得去找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拿头撞一撞,说不定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扁鹊你要去霍格沃茨念书了吗哈哈哈
要不要和斯内普教授一起研究医药?
☆、遇见其三
c羞红
韩信和扁鹊结束通话,他把自己写的“游记”发给了银狐,就进卫生间去洗漱了。
李白回到宾馆,让苏夏带着月圆到一边玩去了,他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件文档,点开一看——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
旁边正在拿苏夏头发卷手指的李月圆,忽然不经意地瞥见自家哥哥脸红得耳朵冒烟的一幕,顿时心花怒放: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韩信好样的!姐给你一万个赞赞赞!
李白完全没有注意到妹妹诡异的视线和微笑,眼睛里只剩下屏幕上的白底黑字:
“他真是我见过的世间最俊美的人,就是神仙下凡恐怕风姿仪华也不及他万分之一。他是天地中最璀璨的焦点,给我的视线以色彩,给我的耳朵以天籁……我被深深地感动了,一曲终了,我想走过去给他一个充满感激的、深深的拥抱……”
呸呸呸呸呸!这都什么玩意儿!
李白心内如浇滚火,脸颊红得头脑发昏,手却不受控制地往下继续拉,只见韩信写道:“他的双眼像明亮的星月……”
呸你个星月,你当我白内障?
“清透的光辉直直照入我的心底,双唇在柔和的光线下看上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