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瞪小眼,余小豆扬扬眉,问:“送菜的?”
安民没理他,放下菜刀径自走去开了门。余小豆立刻和狗仔队似的跟上。
门打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容貌姣好五官细腻身材曲纤笑容闭月的年轻女人,她系着围裙,手里端了一只石锅,对安民说:“小安,我炖了些木瓜子排汤,天气太闷了,多吃点木瓜去湿。”
“葱姐,你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女人笑道,“反正搁家里这么大一锅,我和钱包两个人也吃不下,三伏天嘛,菜放不住的,容易坏。”
钱包?是个人啊?余小豆愣了愣,哪有人整这种败家名字的,他妈生他的时候包子吃撑了吧?
“你快把锅接过去,我拿不住了,太沉。”
“哦,好。”安民从女人手里接过石锅,那女人舒了口气,甩甩胳膊,目光第一次落在和背后灵似的幽幽站着的余小豆身上,她咦了一声,问安民:“你朋友吗?”
“……也……不算……”安民话还没说完,余小豆就把他推到一边,手肘撑在门框上冲着那美女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我是他朋友,大姐你好大姐再见。”
一双古典的杏花眼在他们两人之间瞟了一轮,美女荔颊的姣好面容上突然泛起一丝让余小豆背后发毛的诡异暗笑,接着她摆摆系着红绳镯子的手,掩嘴笑道:“啊,原来如此,那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安呐,晚上要招待你朋友吧,那喝完了汤把锅先放在你家,明天再还给我好了,拜拜~”
说完就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晃下楼去了。
“她谁啊?精神分裂吧?”余小豆关上门,转过头来问安民。
安民把石锅端进厨房,说:“三楼的,别人都叫她洋葱。人很好,就是有些时候挺奇怪的,而且隔三差五人还会突然失踪,两三个月都见不到。”
余小豆笑了笑:“看出来了。”
他说完,凑到饭桌前,揭开石锅盖子,一股极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奶白色的汤汁里金黄烂熟的木瓜和炖酥的排骨若隐若现,余小豆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上来,吞了吞口水感叹道:“哇,那女的烧菜还真有一手。”
安民回过身默不作声地切菜。
余小豆把盖子盖回去,跑到安民身边,夺过他手里的刀,对他说:“哎,别剁了,老子可不想吃炒饭和水煮青菜。”
“我还会青椒炒蛋。”
“你歇着吧。”余小豆欲哭无泪地叹了口气,挽起衣袖,“我来就好。”
菜刀在余小豆手里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寒光一闪当当落下迅速得令人咋舌,一根萝卜在安民手里就是受害者,在余小豆手里却成了艺术品。余小豆一边飞快地切菜一边说:“这些菜马上就要进肚,送它们上路前,你有义务替它们打点一下遗容。”
安民在旁边抱臂看着余小豆炉火纯青的刀工,问道:“你在哪学的?”
“老子职高里学餐饮的。”余小豆恶狠狠地剁在一块鸡肉上,“哪里像你们这种传说中的优秀分子,蹲在马桶上手里都不忘抡一本数学手册背公式,结果虚的全学到了,实在的连个屁都不会。”
安民不置否,靠在墙上看余小豆为动植物料理后事。
晚上七点左右,菜全部烧好了,洋葱炖的木瓜子排汤摆在最中间,旁边围了一圈色香味俱全的好菜。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草菇肚丝,茄盒,脆熘鳝段,炸猪排,蜜汁鸡块。
“我真是神人。”余小豆坐在餐桌前膜拜自己的杰作,“神到一定境界了。”
安民盛了两碗米饭端过来,说:“别乐了,吃饭吧。”
余小豆一口咬在猪排上,酥香四溢,就是有些烫,烫得他眼里蒙上一层水汽。他吐了吐舌头,问安民:“喂,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天对吧?”
“对。”
“认识三天就一起吃了两顿饭。”余小豆扒了口白米,含含糊糊地说,“这证明咱俩特有共同语言。”
安民闷头喝木瓜子排汤,淡淡的果香在夏天是很怡人的。
“可是今天我载你回家的时候你居然叫我余先生。”余小豆鼓了鼓腮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多老气,我今天才刚满二十知道吗大哥?还有啊,刚才还想跟那个洋葱美妞说我不是你朋友。安民警官,你伤透了一个青年人的心呐。”
“我们……”安民闭了闭眼睛说了下去,“本来就不是很熟。”
“那你替我买单?”
“……”
“那你带我回家?”
“……”
“那你坐我的车?”
“……”
见安民默然不语,余小豆还愈发来劲了,扯高嗓门:“那你还吃我烧的饭?”
“……”安民顿时食意索然。
余小豆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托腮,眯起眼睛望着安民,忽然说了一句让安民差点呛住的话:
“喂,你不会是个gay,想勾引老子吧?”
“你别再开这种低级玩笑了。”安民对余小豆说,“我们就是一般交集而已。”
余小豆扬了扬眉,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哆嗦:“我不管,是不是一般交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那你想怎样?”
余小豆指了指上面:“勾搭和被勾搭这种事,都是它说了才算。”
安民顺着他的手势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望向余小豆:“天花板?”
“……去掉后面两个字。”余小豆翻翻白眼,这小警察是真傻还装傻呢,“我们来抓阄,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