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又传来一阵稀疏的笑声,当然也有人在质疑似的讨论开了。我随即站起来回应,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
“对方辩友受到这么多年的教育,却仍然存有这种传宗接代的落后思想,并把文化之糟粕奉为圭臬,实在是让人在叹息之余又觉得可笑。如果两个人结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那么我也相信,两人相伴的幸福、对于真爱的追寻,恐怕都不复存在了吧。”
又有人站起来发言:“从文化角度上来看,同性恋文化影响社会的健康风气。更会影响青少年的健康,造成一大批网络“腐男”、“腐女”,蚕食人的精神世界。我们提倡的是和谐社会,我们要朝着代表人民先进文化的道路前进。但现实生活中,总是充斥着一些低俗、下流的文化影响着我们和谐的步调,为的就是吸引某部分人猎奇,寻找刺激心态。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将可能助长这些同性糟粕文化的滋长。”
我回应他:“对方辩友又开始说这些文化蚕食人的精神世界,请问,是蚕食了谁的精神世界,是通过怎样的手段蚕食了精神世界,你有没有受到这种文化的蚕食;难道这种文化是那么吓人吗?换位思考是我们成年人应有的基本素质。你喜欢上一个女生,如果别人劝你让你去喜欢一个男生,你觉得你可能喜欢上吗?同样的,你觉得一名同性恋应该去喜欢异性,但在他们看来,也是不可能的,这是同理的,人的性取向无法更改。 ”
双方你来我往,辩论的不亦乐乎,结果显而易见,对方因为没有足够的论据,只是在重复一些已经说过的空话,不断地胡诌一些自以为是的看法,支撑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后边的同学们也看出了分明。其实大家的反响,远比我预计要好得多,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舌战群儒的准备,没想到后期的准备过程中遇到李诗瑶,课堂辩论环节又遇到这么一帮理性分析、换位思考的同学们。
心里的确是很欣慰,而且,在这次正面的交锋中,我也驳倒了木易的歪理邪说,虽然没人会在乎,但在我心里,却也是喜事一桩。
最后,还是由苏老师来总结上半节课的辩论成果:“不管大家出于什么原因,羞涩也好,避讳也罢;今天的这场辩论,正反双方人数差距悬殊。也许在大家看来,正方是个更难的持方。但我们要去思考的是:在场上,一场无利益牵扯的辩论里,比较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的那一方,它同样代表了我们社会上的一群人,人数之多、数量之大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
当然,我们也该站在现实的角度去考量,少数人在声嘶力竭的呐喊,他们的存在和发声,不是为了卖弄取巧,不是为了撒泼搅局,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应该看到的是,他们有着自己的身不由己和莫大苦衷。
刚才我们说过,好的教育,不是教会学生思考什么,而是应教会学生该怎样去思考。这就需要去倾听不同的意见,不带偏见地衡量各种观点,冷静思考不同意见中是否也有可取的内容。
我那会儿刚刚回国后,无论是生活还是学术,很多方面都要重新习惯和适应。但是我一直觉得:我们赞扬某一政党的努力、歌颂某个朝局的开明,这并无大碍,甚至也属应该;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漠视不公、逃避改革。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村上春树在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时的一段获奖感言,现在我背诵下来,分享给大家,以全共勉之意: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独特而活生生的灵魂,体制却没有。我们不能任由体制剥削我们,我们不能任由体制自行其道。要:并非是体制创造了我们;而是我们创造了体制。”
那节课,是我印象最深的一课,没有之一。
此后,我很李诗瑶便有了浓厚的革命友谊。经常一起交流读书心得,浩浩、小曾我们上自习也会经常和李诗瑶聚到一个教室里,浩浩本来就和她很熟,小曾在我们一起上自习的过程中,也渐渐的和李诗瑶走的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独特而活生生的灵魂,体制却没有。我们不能任由体制剥削我们,我们不能任由体制自行其道。要:并非是体制创造了我们;而是我们创造了体制。
第19章 19 面基(第五今年花映去年红)
我把我辩论场上的风采告诉了顾子烁,和木易在场上的交锋也全部讲给他听。他颇有耐心的听着我讲,还不断的说一些令我很解气的话;此举让我心花怒放。
网上的交流和电话联络越来越频繁,终于,我们也从生了要见面的念头。
此前他邀请了我很多次,请我周末去找他,从邯郸乘火车出发,只需要三个小时就能到郑州;每次我都抱怨时间紧张,课程安排的紧张。但是,思考其中的真是原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心里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我是个保守的人,对这种事情总是思前想后,内心里又充满着恐慌,动辄拿一些臆想出来的事情吓唬自己;所以没有到彻底觉得放心之前,不会去贸然见他。
但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想见他;他也一定渴望见到我。我们渴望现实,渴望相濡以沫的温存,期待见面成了我们各自内心深处的期盼。聊得正酣,他又说让我周末的时候去找他,他说要带我逛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
而我也正想见他了,并不是因为那些好玩的地方,也并不是那些好吃的东西,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