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肚。
……怎么,戴逍还没起吗?
何岸转头看向程修和戴逍的卧室,不禁有些为他们担心——已经到了平常起床的时间,房间里却不见一点儿动静。
昨晚从郑飞鸾那儿回来以后,程修和戴逍吵了一架。
当时何岸还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就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结果洗完一出来,隔着窗户就听见了争执声。大约是顾及客人们在休息,两个人都压着嗓子,但火气不减分毫,唇枪舌剑,谁也不肯退让。最后“哐当”一声,戴逍推门出来,卷铺盖去公共客厅清修了。
一夜过去,他俩还没和好吗?
何岸不清楚个中因果,见六百六叫得凄惨,赶忙为它添了粮,不多不少,正好薄薄铺满一盆底。六百六心满意足,低头嚼得嘎嘣响,铃兰便搂着小鸡崽站在旁边,看着它一颗一颗吃完了——她喜欢甜奶糕,可何岸总不许她吃太多,她自认深深体会过“嘴馋吃不饱”的“痛苦”,不愿让心爱的大猫咪也受同样的苦,非得看它吃欢腾了才放心。
喂完饭,六百六抻了个曼妙的懒腰,几步窜上墙檐,溜达到外头去欺负野猫了。
何岸推开客栈大门,带铃兰一块儿去石桥上看鸭子。
桥下水清藻绿,鸭群浮游,一会儿啄鱼,一会儿梳羽,身后各自荡开了一串徐行的碧波。雅闻一条街慢慢热闹了起来,店铺陆续开门营业,只不过……对街的酒吧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何岸眨了眨眼睛,注意到它挂起了一块红牌子。
停业?
这、这是什么意思?
“早上好。”
有人向他打招呼。
何岸闻声转头,发现郑飞鸾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眉目清爽,发型一丝不乱,衬衣笔挺簇新,还打了领带,像极了杂志里走出来的商务范男模。
心跳莫名就乱了一拍:“早……早上好。”
何不知道的是,为了这亮眼的第一印象,郑飞鸾起床后打开行李箱挑了足足半小时。他来得急,又没打算久留,只带了三四套衣服,站在镜子前搭配了十几轮才选出了一身最显格调的。
然而……
外表或许能俘获何岸,却绝不能俘获铃兰。
小丫头才不吃郑飞鸾这一套呢,看到他,差点把小鸡崽当成手榴弹砸过去——还好她太喜欢小鸡崽了,心里一琢磨,觉得郑飞不配让她失去可爱的新玩具,便又搂紧了些。
“铃兰乖,咱们不怕,叔叔不会欺负你的。”
何岸轻声安慰她。
……叔叔。
这称呼着实让郑飞鸾有些心酸,但他还是配合着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试图传达善意。可惜他严肃惯了,亲切起来犹如一只尖耳利齿的狼外婆。铃兰感知善意失败,眼珠子瞪得更圆了,小拳头在底下握得紧紧的,蠢蠢欲动,像是要伺机抡他一记奶香拳。
郑飞鸾无可奈何,只得自我安慰:起码小鸡崽已经被铃兰接纳了,至于他自己……坏爸爸的形象洗刷不易,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那个……”何岸指了指对街酒吧挂上的停业牌子,“他们这是关门了?”
“对。”郑飞鸾点头。
“发生了什么?”何岸问。
他还记着程修那个铲树封水泥的比喻呢,总觉得这事和郑飞鸾脱不了关系。果不其然,郑飞鸾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买下来了。”
何岸:“……”
这也实在太……
“觉得太粗暴了?”郑飞鸾侧过脸来看他。
“嗯。”
何岸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性格使然吧,他确实不喜欢过于硬派的解决方式。
郑飞鸾道:“其实综合考量下来,这是可行性最高的一种方案——怎么才能让一家酒吧在夜晚保持安静呢?很简单,没有酒吧。”
他轻轻一挑眉。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何岸心里却横着一道过不去的坎:“可这笔花费太大了。昨晚你说去谈,我以为真的只是‘谈’而已,所以才……”
才接受了你的帮助。
但买下整座酒吧,这远远超出了何岸所能接受的帮助范围。
郑飞鸾笑了。
“你不妨称它为投资,而不是花费——除了消耗品,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纯粹的花费。
而且,它可能还是一笔相当高质量的投资。”
郑飞鸾抬起下巴,望着对岸那个张牙舞爪的“嚣”字招牌说:“一个风格独特的旅游小镇,一个被当地旺族霸占的位置,我愿意凭经验相信它是值得投资的。”
“可是,他们的要价应该很高吧?”何岸说,“我们找他们谈了不下五六次,底牌早就被摸干净了。他们知道我们忍受不了噪音,无计可施才急着买下来,一定会想办法坐地起价的,我们连一点议价权都没有……”
他深感亏欠,郑飞鸾却笑得分外柔和。
我们。
他喜欢这个词,尤其喜欢它从何岸嘴里说出来。
“我们当然有。”他说。
何岸一怔,疑惑地盯着郑飞鸾,不明白他们的议价权从哪儿来。
郑飞鸾唇角一扬,朝他递了一个些许狡黠的眼神,说道:“昨晚的剧本,可能和你想的有点不一样。我呢,是一个路过落昙镇的生意人,酒瘾上来,碰巧看到一家酒吧开着门,就进去喝了几杯。人一旦喝多了就容易产生倾吐欲,比方说,拉住酒吧老板,抱怨几句最近的生意有多难做。”
“当然了,没有谁的生意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