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不知所措地看向林壁堂,“他……他就是这么说的。”
林壁堂也低头看着坐在床榻之上的云生,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没记错?”
云生瞪圆了眼睛,“没记错!云生记得清清楚楚!”
林壁堂面有难色,轻拍着云生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劝导他。这孩子跟在自己身边也许多年了,一直忠心得很,连关外这样的险地也二话不说地跟着来了,如今无辜地被这么一吓,确实是可怜见儿的。听今晨那军医说,那脖子上的银针刺得十分刁钻,倘若偏了那么一寸,便能要了人命的。
这样一想,林壁堂便对云生有了愧意,不由地俯身坐在了他身边,捏着他的胳膊,轻软地说道:“神鬼之说太玄虚了,你莫要多想。”
“那鬼……乍一看乍一看……还很像七爷!”云生猛然想起什么一般地说道。
林壁堂紧了紧眉心,“像我?”
云生怕林壁堂不信一般地点头。
“当时天黑,你许是看错了呢?”
“像!”云生笃定地高喊了一声,“……细看不像,可猛地那么一瞧,好像一个人!”云生抓住了林壁堂的手,“定是有鬼化作了七爷的模样,要哄了云生的魂魄去。”他又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可他再像也不是七爷,骗不了云生去。”
林壁堂见云生长这么大头一回慌成这样,便开口安慰他。
云生却一把攥住了林壁堂的手,恳切而又焦虑地乞求道:“七爷,咱们回家罢,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林壁堂低低地说道:“嗯……快了,等办完一些事,便回去了。”
云生焦急而又可怜地问道:“七爷,您的事太多了,办完了这一桩还有那一桩,再这么着,您是走不了的,您会被困死在这儿的。”
林壁堂见云生被一吓变得如此伶牙利嘴,倒是惊讶,“你这孩子,真是被吓傻了。”
云生忧心忡忡地摇着头,“七爷,您听云生一次罢。”
林壁堂不在意地呵呵一笑,只是说,“快了快了,不过三五日的光景了。”
云生眼中乍亮,“真……当真?”
林壁堂拍着云生的肩膀,点头道:“待你养回从前的样子,七爷便带你回去。”
云生听了这话几乎要痛哭流涕。
而帐门一掀,久安在夜色间站着,他看着林壁堂,问道:“壁堂,你要走?”
林壁堂起身站起,没想到久安会来,“你怎么……”随即他想起了昨夜之事,便对他招了招手,请问道:“是那侍卫传了我的话,你才来了?”
久安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你让侍卫传话了?哪个侍卫?”
林壁堂耐心地答道:“你昨晚派来的那个侍卫。”
久安一站住脚,疑惑道:“我昨晚一直在议帐里,哪有工夫派什么侍卫?”他撇了这话,却是着急地问:“壁堂,你方才说你要走,是……”久安看着林壁堂的神色,不禁停下,走近拉了拉他的手,试探地唤道:“壁堂?”
林壁堂在听完久安那句话之后,身躯犹如被晨钟一撞,零零散散的诸事顷刻撞到了一块儿,杂乱无章里叫他不得不看出一个玄机来。
158、千丝万缕
林壁堂稳了稳神,对着久安一笑:“不错,我是打算回关内一趟。”
久安低低地“嗯”了一声,面上倒是看不出欢喜忧愁。
林壁堂一揉他的脑袋,不悦道:“嗯?嗯一声就完了?”
久安看向林壁堂,老实道:“你总是留在这儿,很耽误家中的事,如此不好。且此处不比寻常,虽是太平却仍是战地,你若是回去了,我舍不得是一回事,可也放心了。”
林壁堂眉间一抹薄愁,也不去挑久安话里的刺,只说:“何时也学了这些个哄人的话。”
久安略一犹豫,“壁堂,我昨夜没能来,你别生我的气。”
林壁堂一堆久安的额头,淡淡道:“我若小气至此,估摸着那时候北上追你之时,已经被气死了。”
久安低头,忍不住笑了笑。
林壁堂回头看了一眼云生,道:“你歇着罢。”
云生只看着林壁堂,不言不语地点头。
林壁堂带着久安慢慢地走出了帐。久安顺着他的话也去看云生,打量一番过后,他一边回头不住地看,一边走着去问林壁堂,“云生……这是怎么了?”
林壁堂随意道:“出去说。”
帐门起开,林壁堂扶着久安的肩膀将他带出了不远,临着一条栅栏下,他才停住了,松开了久安的肩膀,他自行走到了一处。
久安倒是“心系云生”,还不懈地问:“云生方才的脸色可是够糟的,原不是好好的?”
林壁堂侧脸瞥了一眼身后的久安,“昨夜里,出了点事儿。”
久安一惊,连忙上前,“出了什么事儿?”在军营里出事,不论大小,可都不容小觑。
林壁堂从袖间取出了一枚银针,捏在眉间旋地一转,月下凛凛地闪出光华来,“云生被这根针刺晕过去,昏了大半宿,待醒来又说了一早上的胡话,歇了这半日才好了些。直至方才,才总算明白过来。”
“被针所伤?”久安不信地拔高了调子。
林壁堂将那银针往久安跟前一放,“没错,那人只留下这根针。”
久安定睛去看林壁堂手中的银针,不可置信道:“军中内外守备皆是森严,究竟是何人所为。”
林壁堂仰头望了望营火点点的四围,“若是此地的防备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