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此刻的神色比刚刚遭受恶少调戏的少妇好不了多少:“一定是运气……一定是运气……”
但他自己心里也一清二楚,就看沈丛那种外行到不能再外行的手势,二分线里投中球可以说是运气。但现在这种横跨整个篮球场的距离,里的三分王也不见得有这种运道。
可他就是无法相信。
“运气?”沈丛听到他的话,眼睛一眨笑道:“这种事情也需要运气?”他随手又捡起一颗篮球,看一眼篮筐就像扔白菜一样地扔了过去,然后每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颗篮球空心入筐,通一声掉落地面,很玄妙地弹了几下,停住不动了。
“这……”
体育部长大人快哭了。
“单、单单三分球也……”汤池结结巴巴地道:“如果有人看住……”
沈丛兴致勃勃:“那就来场比赛!一开始不是就说要打比赛?”
他手指轻点对面的几个男生,嘴里念道:“白汉明、秦优、汤池……再加上两个?你们挡我一个好了。”
他笑得温婉动人,但现在再也没有人觉得他是在发神经、说大话。
因为他那神奇的三分球表现,还有他脸上过于自信的表情,都让人打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来。渀佛即使真的是以一敌五,他们也说不定拦不住沈丛。
倒是荆山又发话了。
“篮球打得是团队合作,田尉你和沈丛一组,再叫上三个人。我就不打了。”
他随手指了球场上的三个男生,那三个人大概也是被沈丛的三分球吓到,也没有拒绝,乖乖地就进了沈丛的队伍。
沈丛耸耸肩膀。他对篮球本来就没什么了解,也没什么兴趣,不像谢开花踢足球开心得像磕了药。之前显露本事,也不过是为了耍耍这几个小男生。如今既然荆山如此说,那他如此做就是了。
田尉最快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神情兴奋得好像刚才那两个神之三分球是他投的一样,拉着沈丛和另外三个男生就到角落里去商量战术了。留下那些原本想要装|逼踩人的大学男生们,互相看来看去,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
荆山则转身上了看台。
今夜月色不错,夜风也明快,他坐在高高的水泥台子上,倒也颇有些悠闲。这些天来实在是荆山这一辈子最轻松的时候了,他很有一种盼望这种日子永远不要过去的念头。
原来外边的世界也这样有趣……
他忽然摸到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枚很普通的白银戒子,上边雕刻也不精细,粗糙地雕琢出荆山的名字。这是他今天刚在市区里买的,被一个饰品店的小姑娘推销,不贵,一个只要五十块。
本来他也不愿意花这种冤枉钱。家里珍贵精美的首饰都能堆做了小山,可就算是他妹妹都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何况他一个大男人。但那小姑娘说能在戒指上雕刻名字,他就有些心动。
不如买下两个,一个他自己戴着,一个送给小谢。
廉价的小玩意,但胜在心意。这样不管在哪儿,小谢都能想起他。
要是荆山的妹妹在这边,又知道了荆山心里面的想法,一定要搓着胳膊大喊肉麻受不了。堂堂荆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心思变得这么细腻了?跟个女孩子家似的。
他渀佛想到自己妹妹夸张的叫喊,又渀佛见到小谢舀过戒指时脸上淡淡的红晕,叹了口气,抬起脸来,看向空中苍茫的月色。
小谢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荆山,一个人?”
却有人走近他这边。
留在操场上看沈丛等人打比赛的人挺多。方才的一些男生,还有陆陆续续被电话召唤过来的男男女女。可没有一个敢走近荆山的。他虽然有一张能令女生花痴犯晕的脸蛋,但也有一身生人爀进违者死的气场。要和荆山来往,也是需要勇气的。
由此可以看出来,美女班长林絮也实在是个大无畏的当代女豪杰。
而现在这个走过来的当然也很有勇气。关键在于他觉得自己和荆山并没有什么身份阶级上的不同——韩曲峰对自己的身世家底素来很有自信。
今晚韩老师穿了件很花的衬衫。即使是在月色里,也能看出上边晕染的大朵印花。换了任何别的男人都觉得真心傻|逼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印着他额头正中心那朵鲜红的朱砂,却显得比顶级男模还有风采。
“韩老师。”荆山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韩曲峰也不怕他,一屁股就在他旁边坐下来。身子一矮,荆山才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人——一双在深沉暮夜里愈发流光溢彩的丹凤眼,冲荆山很得体地笑着,却是他的新任文学史老师英雄。
这下荆山倒是吃了一惊。
“你们两个认识?”
“什么叫你们两个?荆山同学你很不懂尊师重道的道理哦。”韩曲峰装模作样地教训了荆山一下,满足了自己极度幼稚的虚荣心,
英雄跟着韩曲峰也坐下,身子前倾,越过韩曲峰跟荆山解释道:“我和韩老师是舍友。”
原来韩曲峰就是英雄那个“喜欢花花草草小狗小猫”的舍友。荆山眼里光芒一闪,但脸上没有任何表示,扭脸回去看底下已经打算开赛的两支队伍。
沈丛和白汉明正站在场地中央,旁边的临时裁判一手托着球,另一手捏着哨子,就要吹响。
按理来说先头抢球的肯定要是队伍里最高的,这样能算比较有优势,但沈丛提出想玩玩抢球,队伍里就没人敢违逆——这样一个三分球**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