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从未哭的如此难过,在她出嫁时,被李仲扬冷落时,甚至安素变成哑巴,也没有这么难过。安素是不聪明,也不能言巧辩,可是在她心里,女儿比安宁安然好了一百倍。她怎么能让安素嫁给那用心颇险的小人,就怕她想不开,一头栽进里面。
安素也抱了她哭的伤心,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等四姐的婚事结束后……她就听姨娘的话,寻个人家……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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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镇,赵氏这几日也要忙断老腰了,这夜一手撑着腰进了房里,宋成峰见状,给她揉腰,笑道:“还好当日我让几个婶婶嫂子过来帮忙,否则你岂非要忙晕了。”
赵氏轻啐了他一口:“还不是我说请她们一块来,你起先还不答应。如今有了功劳,自己倒全占了。而且要不是你赶着回京,时日哪里会这么紧迫。”
宋成峰笑笑:“是是,是为夫的错,三天后喝了媳妇的茶你就开心了。”
说到这,赵氏只是想想,就笑了笑:“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放下了。当初晨风小的时候我还说,他最乖最不用我操心。可是没想到十七八岁要给他找媳妇了,他不要。我是年年说,天天说,他岿然不动。连族里的长辈见了我,都念叨我这做娘的对他的不上心,我真冤呀。”
宋成峰笑道:“如今可好,他娶了一个最合你意的媳妇。”
赵氏笑笑,又略有愁色:“老爷,虽然我喜欢安然,可是娶了李家媳妇真的对你们的仕途没影响吧?”
宋成峰淡笑:“夫人只管安心喝媳妇茶就好。”
赵氏听他这么说,猜着约摸也是没关系的,否则也不会和她一块来着。又叹道:“晨风当初放着好好的翰林官不做,偏要来滨州,我就怕他一个死心眼,安然不嫁,他就不娶别人,可吓的我。”
宋成峰倒没她那般担忧:“两人自小就认识,差的不过是个契机。”
赵氏又道:“就是这宅子太小了,连个下人也不添,难不成要让安然自己动手干活,可苦了这孩子。”
“如今晨风不过是个通判,领着一点月俸还请下人,知道的还好,说他是宋家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私通覃大人一起贪了百姓钱财。况且你心疼四丫头,可心疼了你儿子这两年来自己动手洗衣做饭?”
赵氏一想也对,当即不再说什么,也确实是累了,歇了一会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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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上下的东西也置办的差不多了,沈氏数了一番,仔细一想还差些没置办,便领周姨娘去买。等从蜜饯铺子出来,一路说笑回去。瞧见前头有人聚在一块不知看什么,周姨娘喜欢热闹,当即拉了沈氏去瞧。
想着时间还早,沈氏也没拦着,可是这一瞧,却愣了。那被众人围看的圈子里,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哭骂的人,不正是安阳。看着她那模样,沈氏倒还记得起她风华正茂之时,如今竟真成了个疯婆子。也不知为何韩氏没看好她,让她跑这来。说起来,宋祁和安然的事倒还得谢她,否则又怎会阴差阳错及早促成这桩婚事。当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不但帮了对方一把,还把自己给害成这样。
一会,就有人过来搀扶她,低声念着“小姐快回去吧,大家都在找你”,安阳哭哭笑笑站起身,眼神涣散,浑身软弱无骨般晃悠悠,忽然定睛在沈氏脸上,大眼猛地睁圆,往她扑来“恶妇!都是你们母女害我如此!”。
沈氏惊了惊,还好旁人拦住了她,将她推在地上:“疯子。”
安阳瘫坐在地,听着那不断飘进耳中的字眼,抓了地上的泥往他们扔去:“我不是疯子,我是知县夫人,我是世子妃,我是皇后,你们这些人通通都得死,都去死。”说着说着捂脸哭了起来,“为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你们通通都去死。”
周姨娘瞧着,也说不出什么毒辣的话来。沈氏轻声叹息,转身走了。刚回身,就看见韩氏和李瑾贺急匆匆往这走来,几人刚好打了个照面。
韩氏已知安然要嫁进宋家,现在哪里还敢得罪她。又如往年,矮了她半截般,心下哀叹他们大房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比都比不过二房。
二房虽然和他们已无来往,但是见了面,沈氏还是微微欠身,向她问了安,也不多留,和周姨娘走了。
韩氏和李瑾贺心里都不是滋味,听见安阳在那边疯闹,也无暇理会那么多,急忙进去领人回家。
走的远了,周姨娘才道:“我看安阳这辈子是毁了。”
沈氏淡声:“作孽的事做多了,老天也瞧在眼里。”
周姨娘当即应声说是,又趁机道:“等四姑娘出阁了,妹妹想求姐姐替安素做主,给她寻个好人家。”
沈氏点点头:“也是该考虑了。”
周姨娘见她没半分推辞,心下欢喜:“妹妹替安素谢过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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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日,宋李两家皆是天还未亮就开始忙活了。
安然一大清早就被清妍和柏树拽起,先是沐浴,还特地放了丁香香料,当真是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这澡洗完,睡意便消了。坐在铜镜前任她们打扮,让喜娘上了红妆,扑的满面脂粉。等妆上好了,外头迎亲的队伍也到了巷子。
到了大堂向爹娘辞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