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两名瘪三踢掉椅子站起来,拎着酒瓶在桌子边敲开,破出尖锐的玻璃角。吴德一踹桌子,沉重的塑胶玻璃钢桌面急速滑了过去,撞正两名小瘪三的小腹,他们齐齐向后跌倒,正想爬起,一把椅子已经当头当脸地砸了下来。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短暂的骚动,地面一片狼籍,杯子和酒瓶碎了一地,啤酒到处乱流。
“阿南,陈翔,不好意思,让你们的老大受惊了,你俩都跟我来!”吴德抓起浩南的脚,倒拖向厕所走去。这家伙的牙床高高肿起,脸皮包着,乍看上去,像是嘴里塞进了个粽子,鼓成圆形。
阿南和陈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脑海中的恐惧、惊骇混成一团,忽而想帮老大打表哥,忽而想就这么样逃跑,听吴德平静得如同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一说,脑里的浆糊化开,一言不发,乖乖起身跟着他走。
吴德想起了什么,回头看见大飞摇摇晃晃地站起,走过去拽起他的头发先抽了两个耳光,再一起拖进厕所。
“表哥,您究竟是什么人?”阿南终于鼓起胆子问道,说话中带上了敬语。
大飞一脸是血,还在拼命挣扎,手腕上挨小刀插了个对穿,再也不敢动弹,两眼满是怨毒地盯着他道:“小子,你他妈有种,我可记住你这张脸了,等着吧,黑龙堂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呵呵,勾引我的表弟去混黑社会,这笔账今天得跟你算算。其实今天也就是个教训,让你知道做表哥的都不好惹。”
按说当前社会很多学生加入黑社会成为老大的马仔,一方面是风气影响,一方面也是学生向往那种刺激、血腥、高高在上,所谓出人头地的生活,以至于心甘情愿堕落,觉得在黑社会帮派帮人端茶送水都比在学校无聊地上课要强。
曾经有个朋友年少读高中时有个同学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了,曾经发誓说要他们一一踩在脚下。吴德问那人要怎么踩,那人说加入黑社会以后就可以在校园里作威作福没人敢管,连老师也怕你三分。
“阿南、陈翔,你们想耍威风也不必跟这么窝囊的人混嘛,打不过了就报名头,想吓唬我吗?大家帮干嘛的?扫大街还是掏粪坑的?要知道我可是吓大的。”吴德说着一脚蹬在大飞的脸上。
阿南两人想起日后不可预测的黑社会报复,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拉住他说:“表哥,不要再打了,我们死定了……”
大飞到底是真正混过一段日子的流氓,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双手一撑爬起便要拼个鱼死网破,吴德对着他刚刚站直的膝盖就是一脚。喀哧一声脆响,大飞的膝盖如鸡大腿似的朝后弯曲,和着血液的断骨茬穿出腿弯,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这种剧痛常人难以承受,大飞软软栽倒,晕了过去。
有个人提着裤子冲进卫生间,看到这个场景,吓得酒醒七分,又跑了出去,兀自叫道:“不,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
阿南和陈翔冷汗淋漓,手心黏糊糊地一片,呆在当处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并不想对你们说教什么,你们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阶段,说什么话你们都会下意识抗拒。你们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你们不知道自己还幼稚得要死。大男人宁为鸡口不为牛后,给这种货色当小弟,让他喝来吆去,有这个功夫,怎么不回家孝顺父母?”
“表哥,我……其实我也就是好奇。跟他们去打过几次架,要过几次保护费,觉得很刺激,回学校一说,同学们还怕我……开始觉得很过瘾,可是,浩南很凶恶的,我好几次都不想再混下去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退出他们就打我。”阿南低声道。
吴德冷冷道:“你倒真会见风使舵,换做是我被这么打,你可能会认为黑社会才是光明大道,从此义无返顾跟他们一黑到底了吧?既然你都想退出了,怎么还去勒索同学要钱?”
“浩南哥要我每个月孝敬他两千块……上个月没凑够钱,这里,就是被他打的。”阿南说着掀起衣襟,露出肋骨下一块淤青的伤痕,“不过……我发现找同学要钱时看到他们畏惧的目光都有那么一点点过瘾……”
“你还真是贱啊,被浩南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瘾?”
吴德拉开拉链,对浩南脸上拉了一大泡尿,“对敌人脸上撒尿,是极度的侮辱,说明深仇永不可解。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绝。阿南,陈翔,你们也来上一泡吧!”
阿南两人连连摆手:“不,不,表哥,我们没尿意,拉不出!”
浩南被热尿淋醒,他只是咽喉、舌头和牙齿受损,其他地方完好如初,尚有极强的活动能力,立马一骨碌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真是惊怒交集,朝吴德挥出一拳。
吴德简简单单将浩南蹬飞,腰椎骨磕在坚硬的陶瓷盥洗盆上,剧痛难当,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打了你们的老大一顿。他们醒起来不会恨我吧?哎呀,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可是你们怎么办呢?啧啧,完蛋咯!”吴德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
阿南二人脑子一片空白,震惊于吴德的残暴和恐惧日后到来的报复,一时谁也没有说话。表哥是他们带来的,老大日后肯定会迁怒。
“走吧。”吴德拍拍他俩的肩膀,试图给弱小的心灵一点安慰:“这有什么害怕的,大不了表哥罩着你们,谁也不敢欺负!”
“表哥不会练过地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