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因着实摸不着头脑,又听着老太监言下之意,他竟是看着当今圣上长大的,自然脾气秉性都是深知,因试探着道:今日听闻老内相一席教训,真比得那圣人之言孔孟之书,倒叫学生茅塞顿开,只是只是常言道这天威难测龙性难撄,只怕圣上的脾气,也只有老内相一人摸的准成,就不知可否赐我学生一句金玉良言呢?
那老太监平白得了上万银子,倒也算是意外之财,又见这位大人会说话儿不拿大,不比那些士大夫端的清高自许,只将自己作践得鸡犬一般,因笑道:大人久在御前,岂不知个打太极的招儿么,既然圣上给你批了留中不发四字,你也只得将那钱九郎留中不发,总没有个错处吧?
那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真如醍醐灌顶一般,因千恩万谢去了,从此便将那钱九郎改判了终身囚禁的罪过。
放下狱中如何安排不提,单表姒飞天打听了钱九的案子怎样开发,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谁知及至合卺三月之后,腹中竟渐渐有了胎动之象,姒飞天方心如死灰一般,虽然羞涩难当,且喜外表仍是男子之身,加之他身材苗条玉骨娇小,怀胎三月尚未显怀,少不得含羞带怯去那药铺之中,抓了一副打胎药,回到自己暂且安身的客栈之中,使几个钱,命店房的小二将药煎好了送过来,待要狠心喝下之际,复又想起自己当年甫一落草,便给人遗弃在荒山野岭之中,若不是师兄捡到襁褓救了性命,如今自己早已变成陇上枯骨一堆,想来身份竟也如腹中孩儿一般是个私生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官场现形记~
☆、第三十七回
整行囊偶得绣谱,当故衣改换红妆
姒飞天想到此处,因伸手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摩挲了一会儿,咬紧银牙,将手中的汤药泼了,将那空碗搁在桌子上,转身伏在店房的床铺里大哭了一场,因起身细想了一回。
按照前日那接应自己的少年对江澄所说,听他言下之意,这钱九郎身边应是有一盟换帖的兄弟姊妹,他在入狱之前,必定想了什么法子知会他们几人,一来从六扇门中救出自己,二来也要掌握自己的行踪,他失去功体之前曾经哀求自己,看在一夜夫妻份上,若是有了子嗣,定要生下抚养,为他延续香火,看来此人在子嗣上颇为留心,虽然当日并不曾经以真名实姓相告,日前见了他兄弟对江澄,却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只怕他那一盟兄弟姊妹当中多半也都是伶俐乖觉一流人物,想要查访出自己的下落原也不难,况且自己的师门在江湖上上三门中也算有头有脸,自己又是师父钦点的嫡传弟子,将来怕是要继承衣钵的,看来要想避开这钱九郎的耳目,师门是回不去了。
姒飞天想到此处,不知怎的却觉心下一阵大恸,因想着襁褓之中将自己捡回师门的师兄金乔觉,十几年来对自己温柔体贴百般呵护,如今就要不辞而别,怎么能不痛彻心扉,只是既然要养下腹中的孩子,此事便断然不能与他商议,不然以他的性情,虽然对自己尚且温文,却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给人糟蹋得因奸成孕,势必要挑上下五门中一决死战,那下五门中旁门左道众多,虽然如今钱九大意被擒,只是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因为此事成了一盘散沙,师兄武功再高,怎奈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况且师兄就算挑了下五门也罢了,依着他的脾气秉性,却是不肯趁人之危的,难保不会做出劫牢反狱的勾当,先将那钱九郎救出大理寺中,教他调养好了身子,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姒飞天因心中暗自品度钱九郎的武学内功,与自己相比,却已经是天壤之别,自己的武功虽然也不如师兄多矣,只是到底源出同门,在门中排名相近,若是自己冷眼旁观着,金乔觉却绝不是那钱九郎的对手,若是因为自己的大仇,竟决斗之际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