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搬离山东,一家人到外地重新生活。
而他们决定去河北,多年前春冬山的友人欠了他一笔钱,后来这人突然过世了,他的家人就拿一块田地抵债,这地就在河北,听说颇为肥沃,是良田,只是地方远,春冬生多年来没去理会,而今想起这事,那块田倒是有用处,至少让他们到了河北,不管自己种东西吃也好、租人也罢都不至于饿死。
两老点头后,凤佳从昨日开始就忙着打包收拾东西,而春芸姝这会则是独自坐在院子里吹着风。
当一切都静下来,再无外事打扰后,她心中的情伤才逐渐开始蔓延开来。
她真与那男人划清界线了,若再带着一家人消失,两人就真的彻底无瓜葛了。
从此,她的生命再不会有他出现……
思及此,她忽然胸口一阵剧痛。
许缇儿说,他爱她,若不是如此,又怎容得下李兴坐皇位,他早早将那厮拉下自己坐上去了。
可不是,那男人是有实力夺取那位置的,端看他要不要而已,可他为了许缇儿竟甘愿蛰伏。
如今许缇儿肚里有了他的孩子,那便是将来的皇帝,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他应当更甘心退居辅佐之位吧?
他与许缇儿用他们的方式在一起,哪有她介入的空间,就算有,她能拥有的也只是一个摄政王宠妃的空名,而她要空名做什么?
况且,他宠她,难道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与许缇儿的事不被提起,两人能更隐密的在一起?
心酸啊,她竟沦落到为人作嫁的地步,枉她是真对他付出了心思,想与他好好过这辈子的。
她想到便黯然神伤。
“二小姐,大小姐与少爷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小姐让奴婢先跟您说一声,奴婢待会再去瞧瞧老爷和夫人那儿,若他们也拾掇好了,晚些咱们就可以上路了。”娟秀奉命过来传话。
她回神。“大家动作这么快,若爹娘他们那儿也好了,就……出发吧。”终究要走了,这一走就断得干净了吧。
“好,那奴婢这就去老爷和夫人那儿问问。”
娟秀正要离开,春开平忽然急忙忙地冲过来了,经过娟秀时煞不住脚地撞上了,幸亏春芸姝眼明手快扶了娟秀一把,要不娟秀真会摔到地上去。
“开平,都几岁人了,走路还莽莽撞撞的,都差点撞伤人了。”春芸姝扶娟秀站好后,马上数落起弟弟来。
“二小姐,别怪少爷了,他可能有急事吧。”娟秀瞧春开平神色焦急,忙替他说话。
“娟秀,对不住了,但你说得对,我是真有紧急的事找二姊!”春开平慌道。
春芸姝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不好了,那人……那人到了!”
“哪个人到了?”
“还有哪个人?殿下,是殿下来了!”
她愣了半晌。“你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亲自来,就是要逮我,派苏槽来就够了……”
“苏槽也这么说,可是殿下没同意,说春侧妃难驯,得亲自出马才行。”
刚说起苏槽,他就真的出现了。
春芸姝倏然转身朝苏槽望去,见苏槽不怀好意一笑后,身子往一旁退开,赫然出现头戴金冠、身穿绣金外袍,完全彰显皇家贵气与威严的男人,她的鬼见愁——蓦允!
她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倏退。
春开平够义气,春芸姝没白疼他了,马上挺身到姊姊前面去挡人。
但他这动作可说是徒劳无功,不用蓦允动手,苏槽就自动帮主子清除障碍了,苏槽只用一只手就将春开平提到一旁去,还顺道押着让他没法继续坏主子的事。
“本王一路进府,瞧见一片凌乱,像是正准备仓促离去的样子,不知你们一家要上哪去?”蓦允信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问。
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不出话。“我们……我们……”
“嗯?”
“出、出游……”
“是吗?这时候你还能这么痛快惬意的出游,本王倒是佩服。”他声音冷得仿佛结层冰霜了。
她多日没见到他,见他冷峻依旧,但眼窝底下似有青影,不会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来找她算帐的吧?
她眯眼瞧了他一会后,终于牙一咬。“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带着一家要逃命,既然你亲自来拿人,我逃也来不及,想怎么样,说吧?”她已从乍见他的震惊与慌张中回过神,又恢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干脆爽利的问。
他见她这么壮烈赴义的模样,冷冷一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认了是吗?”
“不认能怎么样?您都放话要我好看了。”
“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是您不给活路。”
“既知得罪本王活不了,你还敢出走?!”他声音转厉。
她瞬间鼻酸眼涩起来。“您心中有人,我还留着做什么?我宁死不受辱!”
他脸一沉。“你这死性不改的女人,对着本王就敢大声嚷嚷要独一无二、要绝对拥有,遇事却先逃之夭夭了。本王今日若不镇压镇压你这气焰,你还不知要怎么胡闹下去!”
“镇压?只是镇压,您不杀我?”她把泪抹去,讶然的问。
“你想死还不容易,本王现在一掌就能劈了你!”他勃然大怒,还真举高了手掌。
春冬山夫妇与春湘茹闻讯赶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谢玉娘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春湘茹赶紧上前跪下道:“殿下息怒,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