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一红,我侧身避开眼前一幕,心潮起伏,话已到嘴边却又似说不出来,又有些许疑惑,眼前的宣武帝与往日的他相比,分明有哪里不同‘‘‘‘‘‘
“说罢,什么急事!”语调慵懒,听不出喜怒。
“微臣请求皇上收回赐婚圣命,另择他人和亲突厥,永结盟好!”
我跪下,将头深深埋在胸前,心头怦怦剧跳,竭力压抑,依然无法抑制思潮猛烈起伏,“二姐自幼便身子孱弱,实在无法经受大漠终年风沙肆虐的恶寒气候,如今更加卧病在床,数日不能起身,求皇上‘‘‘‘‘‘”
“君无戏言,朕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之理!”
我霍然抬眸,宣武帝斜斜浅卧,眉峰轻蹙,长睫垂落倒出一片阴影,神情深不可测。一旁苏嫔手上微顿,抬头轻轻瞥我一眼,眸光淡扫处,妩媚。忽见她俯身,呓语一般凑近宣武帝耳畔,片刻,只觉宣武帝目中一动,一抹了然笑意浮现在唇角,微微抬眼觑我,“你回去罢,朕知道了!”
我怔住,不敢相信地望向他,“皇上,您的意思是‘‘‘‘‘‘”
“王妃请回吧,皇上已经同意了,和亲的人选容后再议,时候已经太晚,还请不要再打搅皇上歇息了!”
开口的正是一旁那个自骨子里便散发出一股妖媚气息的苏嫔。我抿唇冷冷与她对视,一脸若有所思。这个女人,果然很不简单。
“苏嫔娘娘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仁熙殿了,王妃为何要这样问?”她勾唇轻笑,红唇微张,直欲引人一亲芳泽。
“娘娘应该知道仁熙殿向来禁止宫眷擅入,娘娘不止没有遵奉禁令,反而夜夜留宿于此,难道竟不知此乃重罪么?”
苏嫔掩唇扑哧一笑,妖妖娆娆直起身来,身下宣武帝只一瞬不瞬望定了她,目光未曾移开过半分,对我们之前的话更似置若罔闻。我悚然大惊,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世事如棋局局新(3)
“什么规矩不都是人定的,王妃又何必如此较真?您连夜进宫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何不早些离开,免得皇上一不满意又改了主意,那不就得不偿失了,您说呢?”
广袖之下一双拳头猛然攥紧,心里只越发觉得有异,我不动声色冷冷看她,“娘娘这是在威胁我?”
更漏将残,夜已三更。内殿忽然寂静如死,空气一瞬间也仿佛凝滞,身前一抹诡异气息蔓延开来,泛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嫔一双烈焰红唇嫣然诱惑,妖媚入骨却又危险致命。她望着我一言不发,忽然离塌轻轻向我走近,柳腰轻折,锦缎宫衣窸窣曳地,胸前大片肌肤如雪外露,诱人春色于动静行止间若隐若现,摄魄。
“王妃实在多虑,我若有心对您不利,方才便不会帮着您劝说皇上,否则,他又怎会如此轻易点头?”
我蹙眉,眸中凌厉光寒,“帮我?你凭什么?”
“爱妃‘‘‘‘‘‘”
身后宣武帝忽然懒散轻唤,语气些微不满,好似我本就不存在,瞧都不瞧我一眼,一心只要这美人快些回到他身边,自此颠鸾倒凤,尽享鱼水之欢。
不,眼前这人绝不会是当今天子,他一定被人下了迷了心智,否则怎能如此荒y昏聩。我一把攥起苏嫔的手腕,凛然怒道,“说!你对皇上做过些什么?”
苏嫔惊喘一声,身子软软下坠,柔弱哀道,“妾身一直都尽心服侍皇上,哪有做过些什么,王妃莫要冤枉妾身!”
我冷笑一声拂袖将她狠狠掼在一旁,疾步上前不由分说伸手搭在宣武帝的脉上,一番凝神细听,眉峰紧蹙,果然‘‘‘‘‘‘
宣武帝双目迷离,已自神智不清,朦胧中见有人拉他的手,竟把我当作那苏嫔,张臂便要抱过来。
我大惊,伸手大力将他推开,继而狼狈连连退后,转身见苏嫔长发散乱衣不覆体趴在一旁,方才我那一掼似是下手不轻。
宣武帝本就浑身无力,被我用劲一推,一个不稳,自锦榻上滚落下来,重重跌在了地上。他吃这一痛,似是有些清醒,缓缓睁开迷蒙双眼看向身前,面上陡然惊惧,口中厉声疾呼,“来人,护驾,有刺客!有‘‘‘‘‘‘有人要杀朕,快来人!”
李亭海慌慌张张掀帘进来,一见眼前情景大惊失色,忙疾步上前欲将宣武帝从冰冷的玉石地砖上扶起来。此时的宣武帝却已近乎癫狂,一见有人靠近,一边以手撑地仓皇后退,一边疾声厉色,双目暴s红光,神情狰狞可怖,“滚‘‘‘‘‘‘滚开!朕乃真命天子,九五至尊,谁敢谋刺于朕,朕‘‘‘‘‘‘朕就诛谁九族!护驾!护‘‘‘‘‘‘”
一抹熠熠精光倏忽破空,恰如白虹贯日,不偏不倚正打在宣武帝的颈间,只见他两眼一翻,先前一应狠话骤停,身子一软,斜斜倒在了锦榻旁。那抹精光顺着他的单衣悄然滚落在地,仔细一看,却不过是一颗拇指大小的南海珍珠,此刻映衬着身下玄黑如墨的地砖,耀眼如芒。
眨眼间横生巨变,李亭海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若筛糠。我将缺了一颗南珠的玉簪重又c回发间,几步上前将已然昏厥的宣武帝抬回锦榻,侧眸见他仍失魂落魄站在原地,不由拧眉厉斥,“还愣着干什么?方才那么大动静只怕已惊动了值夜的御林军,还不赶紧出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