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项相去世,你有多久不曾上朝?当时的朝中情况,你又知道多少?”
我骤然睁大眼睛,“殿下此话怎讲?”
漓天澈神色一敛,缓缓开口,风云诡谲自他口中一一道出,“自从项相去世,朝政逐渐被右相把持。右相一族在朝中势大根深,更兼皇后是其亲妹,父皇已觉利刃在颈,不想见后宫专权,外戚乱政,欲除之后快。此次出兵,父皇当机立断,抢先一步将兵权交至我的手上,若是先前仍由七弟领兵,右相一族只怕更为肆无忌惮‘‘‘‘‘‘”
漓天澈停下,神色莫测地看我。
手心不知何时已渗出冷汗,我强抑心底波涛翻涌,“殿下将朝中兵力几欲抽空,那么皇上现下的处境‘‘‘‘‘‘”
气息一窒,突觉不能喘息。魏相掌控不了兵权,锦都二十万京畿禁军却全数听他调遣,如若突然心生歹意,挟天子以令天下,那么‘‘‘‘‘‘
一刹那,重锤击落心尖。
“连你亦能清楚d悉一切,以魏相之老j巨猾,又如何谋划不出?”漓天澈深深看我,微微点头,“所以,得胜的消息我至今按压不出,送回京城的军报中,皆是举步维艰的假战况,以此来迷惑右相。只是父皇‘‘‘‘‘‘恐怕要寝食难安了吧‘‘‘‘‘‘”
“缓得了一时却缓不了一世,日后权力之战在所难免,我只怕‘‘‘‘‘‘只怕伤了骨r亲情‘‘‘‘‘‘只怕令你也卷进这场纷争‘‘‘‘‘‘”
耳畔传来幽幽一声叹息,我怅然抬眸,漓天澈亦同时回身,冷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撩起深深浅浅的惊乱。
在所难免‘‘‘‘‘‘在所难免‘‘‘‘‘‘我再也说不出话,一时间手脚冰冷,如临万丈深渊。历史长剧我也曾经看过不少,皇宫诸人为了争夺皇位,不惜手足相残,杀兄弑父,这样的戏码不是没有演过。只是待得日后真的发生在了眼前,我不知将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一切。
心中霎时纷乱迭起,一路惶惶然到了心尖上去。
“你‘‘‘‘‘‘歇着吧‘‘‘‘‘‘待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便启程回京‘‘‘‘‘‘”
“殿下‘‘‘‘‘‘”
漓天澈止步回身,默默看我,幽深的眸中掠过千丝万缕,却一言不发。
“您可曾听说过一个名叫夜罹的人?”
“先前听萧綦说,有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将你从突厥先锋军营一路护送回顺州,之后还曾不眠不休地照顾你,直到我率大军取道燕州击溃敌军主力后返回这里,他亦消失不见,你说的,可是此人‘‘‘‘‘‘”
当时只道是寻常(1)
心下微觉讶异,不眠不休‘‘‘‘‘‘忆及此前曾在面具后那双墨色深瞳里看到过的万分惊痛,我不禁恍然,他究竟是谁?是某个我认识的人么?难道真的是‘‘‘‘‘‘他?
胸口倏地一窒,每每想起他,就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若断若续,剪不断理还乱。
漓天澈一身甲胄风尘仆仆,温柔的眸中带着深深倦意,见我拧眉沉思不语,轻叹一声欲再离去。
“殿下,先前顺州险遭敌军突袭,分明是军中有人与突厥相勾结,互通音信。此番回京,若是魏相从中作梗,横加阻挠,便可以此向其示警,想必他也不敢有所妄动。”
漓天澈凝视着我,语声温软,“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