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病房的床是大得有点离谱,两个人躺上去中间还能留一个人的空间。可她始终觉得别扭:“不了,我趴一会儿就好。”
陆子鸣看出她的窘迫:“那我上沙发坐一会。反正我是皮外伤,不一定非得躺着。”
她急了:“那怎么成,你才是病人。要是让人看到多不好!”
他不说话,只固执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笃定?难道我这辈子就被你吃定了?
认命的脱了鞋子和外套,坐到床沿,陆子鸣熟络的把被子抖开,拍了拍床铺,问道:“你睡里边还是睡外边?”
她作垂死挣扎:“其实我睡沙发也行的。”
“那就里边吧,免得你半夜掉下去。”他完全无视她的抗议。
“我还是睡外边吧,免得半夜起来惊动你。”要是发生什么,也方便下床逃跑。
半夜里医院静得很,也许是换了环境,又或者是鼻端的消毒水味,让她总是睡不安稳。明明已经困乏得很了,身体却像僵了一样,手脚都不敢动弹。
她不知陆子鸣是怎么睡的,她一上床就翻了个身,侧面背对着他,贴着床沿而睡。不久,就听见背后他均匀的呼吸声。
这样细细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更加清晰,声声从耳后传来,扰得她怎样也无法安睡。
她在心里痛呼:早知就敷衍下老太太,出了陆家就直接回去好了。反正有子扬在,也不必她陪着来医院。如今这情形,真是如卧针毡。
身后床位陷了陷,他似乎翻了个身。雷允晴本能的又往边上挪了挪。
听见他模糊的声音:“你怎么不睡?是不是睡不着?”
她被说中痛处,尴尬的敷衍了声:“没事,就睡了。”
他又翻了个身,于是她继续挪……
“嘭!”
“啊……”雷允晴捂着头,低咒:“这床太小了!”
床上,陆子鸣歪着身子,好整以暇的支颌看她。病房里一扇纱窗,帘子没拉实,露下一线银白的月光。他脸上的伤不那么明显了,桃花眼眸却更加灼灼,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无端端心跳就快了好几拍。
床下,雷允晴疼得龇牙咧嘴,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听见他慢悠悠说:“是啊,是太小了,我怎么翻都翻不到头。”
她抽了抽嘴角,慢腾腾爬起来,赌气似的站着,不肯再上去。
陆子鸣笑了声,问她:“你是不是想我抱着你睡?”
“啊?”
“不然你干嘛翻下去?我要是不将你抱着,你一晚岂不是还得摔好几着?”
明明是歪理,她的脸却一直红到耳根。陆子鸣一把将她从床下捞到上来,推到里面:“睡里侧吧,随你怎么翻,最多翻到我身上。肯定掉不下去。”
可这么一来,她就更睡不着了。两个人贴得那样近,连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都被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所取代。她睁着眼睛瞪着墙壁,耳后呼呼的热风,也许是他的呼吸,也许只是错觉。
这么煎熬了一会,忽然听见他在身后说:“囡囡,我虽然给不了你要的,但是结婚以后,我一样会照顾你,你仍然把我当哥哥也好,还是当成丈夫,我都会尽力给你最好的。”
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一点吧。雷允晴没答话,只“嗯”了一声。
他仿佛伸出手,想拥抱她,最后,却只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不知该怎么办的女人。”那声音淡淡的,伴随着悠长的叹息,淹没在静谧的夜色里。
雷允晴扯了扯被子,还是不作声。
身后终于没了声音,也许是睡着了。她这才慢慢的闭上眼,松开紧攥着的手心。那里,已经被指甲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清早,柳嫂来送早饭。习惯性的先敲三下门,然后自己拧开门把开门。
雷允晴本来睡得浅,听见敲门声,就模模糊糊的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这一坐,却正好和推门进来的柳嫂正对了个着,她仍未察觉,柳嫂却是“呀”的叫了出来。但惊异只是一瞬,很快就换了满脸笑颜,背过身去,碎碎念叨:“瞧我这老婆子,平常早期惯了,忘了你们年轻人要多睡会。这早饭我就放在这了啊,待会少爷起来别忘了叫他吃。还有这银耳汤,我炖了一上午,雷小姐也尝尝。”
雷允晴还没睡醒,只觉得耳朵边哇啦哇啦聒噪了好一阵,等她说完,才敷衍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柳嫂笑得意味深长,放下食盒,忙不急的就转身出去了,边带门还边说:“那我不吵你们睡觉了。雷小姐早上没事就过来看看老太太吧。”
她边点头边下床,习惯性的找洗手间,刷牙洗漱。等到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卧房,再看到柳嫂带来的那一堆食盒,回味着柳嫂那时不正常的笑,突然就醒悟了!
转身就去推还沉睡着的陆子鸣:“陆子鸣!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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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q发生了~~
代发:今日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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