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没事儿,就是这段时间你得帮我管卡卡,下个星期你就送他去幼儿园吧,这孩子现在只差上房揭瓦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妈点头,赵老头儿也在旁边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第二天的下午,我在病房里看到了赵君卓。
我还没睡醒,我妈也带着卡卡回去了,他在我旁边坐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回来了?”我有些诧异,春节那几天,赵老儿头吹胡子瞪眼地冲着电话发火,他才跚跚地回来住了几天。
他没回答我的话,直接问我还疼不疼。
我点点头,说很疼,非常疼。
他有些紧张,问我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躺在床上太难受了,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瘪着嘴说,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居然带着撒娇的味道。
他大概想笑,但忍住了,说:“你小心将养一段时间,等骨头长好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冲他翻白眼,“你骗人,我这辈子还没过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日子呢!”,说罢,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
“那你想要做什么?”,他柔声问道。
我想了想,还真没想出什么主意来,似乎我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
最后我说:“我想吃柚子!”
四月底的春天,是没有柚子的,我明明知道。我并不是真的想吃它,只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而想出的应景的答案。
晚上的时候,我把我妈赶了回去,她一再要求要在医院陪床,我坚决不同意,执意让她回去照顾卡卡,她拿我没有办法,只好回去了。
十点钟的时候,我百无聊奈地躺在床上看书。
忽然,一股奇怪的清香味传来。
我想,我闻到了柚子的香气。
赵君卓拿着一只滚圆碧绿的大柚子笑吟吟地出现在我门口。
“你怎么弄到的?”,我明明惊喜,可又不得不拼命地忍着。
他不说话,剥开柚子,掰开一牙,剥皮去籽,然后递给我,我一边吃,一边笑。
“你还会什么,赵君卓?”我问。
“看情况吧,得看你想要什么——”,他很谨慎地回答我的问题。
一名年轻的女护士走进了病房,提醒我该睡觉了。
我没有吃太多的柚子,赵君卓说它很凉不能吃太多。
“你回去吧,很晚了——”,我说。
他没动,“我再陪你一会儿,你睡吧!”
我点点头,伸手扭开了床头的小灯,然后让他帮我把头顶上的日光灯关了。
困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我说:“赵君卓,你走的时候,不许关这个灯!”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怕黑……”我迷迷糊糊地答道。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了许多的人,漆天南和徐梦、燕红一起出现在我眼前,他左拥右抱一手一个,看起来很快乐,可徐梦和燕红却一脸的担忧。漆天南对我说:小舞,我爱你,为什么你不愿意等我?!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两只手分别握着两个女人,我明明心如刀割,可脸上却是笑意吟吟,我对他说:漆天南,我不认识你。这句话刚落音,他们三个人便忽然在我眼前消失了。
正在诧异的时候,我却看到了茉莉,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像个精灵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可神色忧伤,她手上抱着一个东西,我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我仔细地观察了她的肚子,然后问:“茉莉,你的孩子呢?”,她冲我凄凉地笑,说:“小舞,你自己保重,我们要走了——”
我心里大恸,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可什么也没有抓到,她也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小舞,小舞……”,我听见有人在轻声地唤我的名字。
我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片黑暗,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我几乎想尖叫。
床边的小灯忽然亮起,房间里顿时弥漫了暖色的光,我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到了赵君卓的脸。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吃惊地问。
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灯光朦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用极轻的声音说:“你说你怕黑……”。
“我是怕黑,可是……我不让你把灯给我留着吗?”我声音平静,可心里却是百般起伏。
他没说话,许久之后才低声道:“开灯对睡眠不好——”。
我闭了闭眼,说:“赵君卓,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他问。
“你不要爱我,也不能爱我——”,我说。
“不,小舞,你弄错了,法律规定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它没规定我不能爱你——”,赵君卓坐在那里,像个不真实的幻像,可声音却又那么真实,那么笃定。
心如刀割
“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
“爱我什么?我不值得的……”
“爱了就爱了,我没考虑过值得不值得——”
“知道你有多蠢吗?”
“知道——”
“知道你还要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他反问。
“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本能地提高了音量。
他的脸依旧朝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