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你别没大没小!”,我呵斥他。
他抬手,用无辜的表情看我,似乎在说连当事人都没意见,我为什么却恁多事儿!
赵君卓被他的样子逗笑,摊开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卡卡倒是解读了他的意思,奶声奶气地来了一句:“哎,女人就是哆嗦!”
我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对不起
临到卡卡出院的前夕,我妈拉着我到医院外面,一副要跟我畅谈人生的架势。
“你说,你们打算怎么办?”,她一脸的忿忿不平。
“什么怎么办?”,我装傻。
“死丫头,你还作!你看看卡卡那张脸,傻子都看得出是他的儿子!”,我妈越说越恼火。
“妈,卡卡是我生下来的,他是我儿子!”我大声地说。
我妈居然不吃我这一套,声音比我还要大,“我知道他是你儿子,现在我是问你打算和孩子的爸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过我的,他过他的……”,我慢吞吞地说,老实说,我不太确定我妈的想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以为她会跳起来的,可她的反应却很平静,似乎还有如释重负的嫌疑,这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还以为她会三纲五常地教育我要我从一而终呢,哎,现在的老年人的思想可真是与时俱进呀!
“哼,我看他一脸的桃花相,这男人肯定靠不住——”,我妈一脸刻薄地说,你看,我才夸她有觉悟,她马上就上升到封建迷信了。
“那你把你的想法好好跟人家说清楚,现在时代不同了,他可别仗着自己是孩子的爸爸来缠着你!”,我妈越说越不象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为了避免我妈变本加厉的鄙视漆天南,我向她郑重承诺。
卡卡出院的那天,漆天南没有来,之前的那天晚上,差不多十一点了,他出现在卡卡的病房里,用无比歉疚的声音说他第二天一早就得晚返回a市,我愣了一下,本能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他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又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我,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我故意站在那里没动。
他说的话不多,不是嗯,就是哦,我猜他是故意不想让我听到对话的内容,但最后一句“嗯,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医院——”,我想我还是明白了什么,因为在这次之前,我已经从茉莉的嘴里听到了一些传闻。
我很平静地和他告别,他俯身亲吻熟睡的卡卡,然后停在那里,长久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头和卡卡的头靠得那近,那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后脑勺,发尾处有一个小小的尖儿,感动与心酸忽然同时袭来,上帝给了他们与众不同的关系,却又不能长久地成全。
终于他站了起来,定定地看了看我,跟我说再见。
我点点头,也说再见,心里有一丝凄楚。
最后,当他打开门准备离去的一刹那,我轻声问道:“漆天南,我是不是唯一一个不会为你自杀的女人?”
他怔在那里,一直不曾回头。
良久之后,我听见他用极低的声音说:“小舞,你要好好地活着,永远不要为一个男人而放弃生命!”。
我不出声。
他停在那里,依然背对着我,许久之后才缓缓又转过身,静静地看我,问:“小舞,你能等我吗?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你能等我来找你?”
我定定地看着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
门终于掩上了,他走了。
如果有来生,我会在第一时间来与你相遇,而不是在你被伤得对全世界失去了信心之后。
可是,真还有来生吗?今生的相遇,只怕已耗尽了千年修来的尘缘。
忽然想起了那首歌,前世已远而来生仍未见。
因为卡卡的缘故,我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去上班了。大概茉莉在林战面前说了很多的好话,卡卡出院的时候,我发现工资卡里又多了一个月的工资。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卡卡出院之前我便跟我妈商量好了,我去上班,让卡卡在她那里休养一个月再去幼儿园。
卡卡从小便喜欢跟姥姥在一起,究其原因,其实非常简单,我妈在他面前完全是一个无原则的投降主义者,但凡他提出的要求,只要我妈能做到的,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满足,而且,一旦我出面制止的话,一老一小便会同仇敌忾地抵制我。
所以,卡卡一听说可以整整一个月和姥姥住在一起的消息之后,便乐得满屋子狂奔。由此可见,在孩子的心里,一个没有原则的姥姥绝对比有原则的妈妈来得亲切。
上班的时候,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茉莉说,可奇怪的是,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看到她,跟她打电话,她说话有些含糊,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我提议带卡卡去她家看她,可她对我的提议并没有回应,我也不好坚持。不知为什么,她说话的口气让我隐隐地有些担忧。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依旧没有看到她,心里的担忧越来越盛。终于有一天,趁着下班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