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板起脸,“卡卡,妈妈不是说了吗,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
他居然也板起脸:“漆叔叔不是别人!”
我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苹果。
正说着,漆天南回来了,卡卡一看见是他便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的灿烂,我都禁不住有些吃味。
“漆叔叔,你和茉莉妈妈说什么话了?”,这孩子真是八卦。
漆天南愣了一下,说:“我问茉莉妈妈在哪里可以买得到奥特曼……”,我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可真会忽悠。
卡卡果然信了他的话,恨不得马上从床上跳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漆天南果真拿着一个奥特曼出现在卡卡面前,小家伙心情大好,把一大碗瘦肉粥吃得干干净净。
临睡觉的时候,卡卡居然提到了赵君卓。
“虫虫舅舅呢,妈妈?”,他睁着乌黑纯净的眼睛问我。
我愣了一下,答:“虫虫舅舅去上班了——”,其实,这些天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那天赵君卓知道了漆天南的身份会作何想呢?他为什么要那么快离开?是怕我难堪吗?
“虫虫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卡卡继续问。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卡卡,睡觉吧!”
他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说:“妈妈,你给虫虫舅舅打电话,让他回来看卡卡,我……想他了!”。
我笑了笑,摸摸他的头,说好的。
还是孩子简单,在他们的心里,把自己的思念说出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像我们大人,明明被思念得折磨得夜不成眠了却还要硬着头皮说我早已放下了。
漆天南没在病房里,大概是去抽烟了。自从卡卡出事以后,他就一直呆在这里,每天早上七点钟准时出现在卡卡面前,晚上直到他睡着之后才离开,我除了偶而回家拿点东西,基本上就住在医院里,这些日子,我不知道漆天南住在哪里,不是不想问,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如果没有卡卡,我和他,现在也不过是两个曾经相识过的陌生人。
等到卡卡睡熟了,我才走出病房,在走廓的尽头,我拿出电话拨了赵君卓的号码。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我是小舞——”,我说,心里有些许的不安。
“嗯,我知道。卡卡好些了吗?”,他问。
我点头,“已经好了很多了,医生说孩子发育快,再过十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说了一大堆话,来来回回也不过是那个意思。
他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
终于我停了下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聒噪,我是怎么了?我有些忐忑,说:“那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样……”,第一次,即使是隔着电话,我在赵君卓面前有种莫名的心慌和不自然。
他在那头轻笑了一声,“别这么说,再怎么说,我也是卡卡的舅舅——”。
这个话题救了我,我立刻接口道:“今天卡卡说想你了,叫你回来看他——”,仿佛怕他不相信我的话,我又学着卡卡的语气把这个意思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钟,我似乎听见了他的笑声,这让我有些窘迫,妈的,我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儿,正在我暗自懊悔的时候,他说话了,“嗯,你跟他说,这个周末我就回去看他!”
挂断电话之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我开始骂自己,到底我在紧张什么呢?我犯得着跟赵君卓紧张么?!肯定是卡卡这次住院把我吓坏了。
我转过身准备回病房,刚一转身,却看到了立在我身后的漆天南。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他不说话,身子斜斜地靠在墙上,默默地看着我。这些天以来,因为每天陪卡卡,因为每天都要在我妈的脸色下呼吸,因为每天对着我虽然有一肚子的质疑却无法开口,他瘦了许多。
我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瘦了,天南”,我轻声说。
他按住我的手,让它一直停在那里,我手指的皮肤可感觉得到他腮边刚刚出生来的胡须,有一丝丝的扎手,还有一丝丝的熟悉与感动,眼眶有些酸涨,有什么东西想冲出来,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慢慢地拢紧我,缓缓地用力,最后紧紧地抱着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们就那么静静地拥抱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我耳边说:“小舞,如果我求你,你会和卡卡一起回到我身边吗?”
我没有说话。
这样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些天,漆天南每天都陪在我身边,陪着我,陪着卡卡,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可与此同时,我听见他接听了无数个电话,有公事有私事,有男人有女人。凭着直觉,我知道他在竭思殚虑地在应付着女人的问题,是那个徐梦,还是燕红,还是另外的女人?我还该相信什么?他还会相信什么?他的心那么空却已经住不下任何人……
第二天的下午,我在病房里看到了赵君卓,他给卡卡带了一大堆玩具,小家伙两眼发光,恨不得说话都流口水了。漆天南似乎有些抵触赵君卓,草草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你怎么给他买这么多玩具,他已经被宠坏了!”我有些嗔怪。
赵君卓正在和卡卡一起拼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