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尽量回避着对方目光:“不必了,那个翾风,你也不要赶人家了,既然疯了,我便能理解了,你若是将她赶出去,可是让她去哪里啊?”
石崇朗声而笑,与我温和了语调:“珠儿真是善良,我的小仙女,你这样可爱,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我心下嗤之以鼻,如今听来他的甜言蜜语,只觉得味同嚼蜡,不住泛着恶心。本想要开口将他这忘恩负义之人骂个狗血淋头,却也清楚,未等我将话说完,他的三言两语,便又会将我搅的糊涂。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在心中恨着他,还能让这恨长久清晰些。
石崇见我仍不理会,久而也别扭起来,一双手握着白纸扇,与我言起他物:“我从琴坊订购了几柄做工不错的古琴与木笛,过几日让阿水命人送过来,日后我便与珠儿在这崇绮楼,弹弹琴,听听曲儿可好?”
我摆摆手,态度不免冷漠:“都好。”
石崇终觉自己吃了闭门羹,呼吸不平地呆坐半晌,也不再与我说话,转身走出房间。
我心中长舒一口气,却忽又想到,这样做,岂不是更加让他快些厌弃于我?
☆、第二十二章
入夜,我独坐于窗格之前,杵着下巴,呆呆望着眼前明月,心中胡乱想了一会儿,终于将思绪理清。
首先,我是个仙女,嫁给他石崇是为了渡劫。我不该喜欢他,更加没有必要在乎他对我是否钟情。如若我因为这个生气,便是我的不对。
但我心中不爽,担忧他会对我厌弃,像他对翾风一般。如果到了那一日,我还没有羽化成仙,那时受到伤害的人便必定是我,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我要如何杜绝这样的事发生呢?难道我也要像芳华楼那些姑娘们,为了取悦他,吃的少一些,从沉香屑上面飘过去吗?我才不要!我本来就不该喜欢他,又怎能为了得到他的喜欢来如此为难自己呢?
如今来看,我若不对他好,他便会很快对我失去兴趣,我本无心取悦他,却不免承受寄人篱下的悲哀。唯一能打破眼前屏障的一个选择,便是逃了。
对!我可以离开这里,只要偷偷离开这里,便不必再去哀叹这些事了。管他日后会否厌弃我,只要我离开了,这一切便都不足为想了。反正我也不该喜欢石崇,离开了他,相信我很快便会不再对他挂念,他对我来说,才是一个过客!
我本就是被他骗来的,如今受不过这金谷园的生活,凭什么不可以走?
思及此,我便下定了决心离开,起身偷偷收拾起包裹,将衣物钱财收到一处,才发现,手中的一切都是石崇给的,可我又能如何呢?难道不带一文钱离开吗?虽然这样才坦坦荡荡,可没有一个铜板,我估摸着,走不出河阳,我便会被饿死。
钱还是要拿一些,但我有什么理由拿着钱离开呢?如果我拿了钱离开,石崇到时会不会报官抓我呢?等一下!他凭什么抓我啊!我嫁给了他,做了他如此久的宠妾,如今走了,他理应给我些遣散费的,再者,我拿的这些钱,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我故自点点头,继续将一些零碎的珍珠碎银放到一处,正准备从衣柜处拿几件轻便衣物时,远处又传来了阿水的喊声:“老爷来了!”
我急忙将包袱丢到床后,好奇这石崇白日里刚来过,如今又来是为何。只心虚要隐瞒偷偷离开的事,待对方一走近,便忙花枝烂颤地笑起来。
石崇见我在笑,也跟着笑起来,一脸柔情笑意,倒令我心慌:“心情好了?”
我愣了愣:“心晴?”
石崇收了下身,与我无奈摇了摇头,掀起下摆与我坐到一处:“你最近怎么混不守舍的,情绪一会儿好一会儿坏,让我好生担忧。”
我僵硬笑着,一只手不自然挨在脸庞,只觉心上炽热燃到了天灵盖,深怕石崇看出我心思:“我可能,还是不能习惯金谷园的生活。”
石崇手摇折扇,与我道:“都半个多月了,还是不能习惯吗?不然,我日后抽时间,多陪陪你?”
我都没有算过,原来与石崇来到金谷园,已然半个多月了?好歹未满一月,我回到绿罗村时,便说石崇被半路冒出的强盗捅死好了!
石崇见我不语,复将手关切着抚上我额头:“你总是混不守舍的,我总觉得你生病了。”
我摇头:“我一向如此,都还好了。”
石崇望着我,良久,将我紧紧揽入怀中,温软腻人的语调,凑在我耳边呢喃:“珠儿,你心中若有什么事,可要告诉我,我不希望你不开心的。”
我点点头,语气中难掩敷衍:“我知道了。”
他将目光垂下,唇便轻柔扣在我额间:“你可是嫌弃我老了?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唤我叔叔的。”
我看得出,他因我的忽冷忽热而惆怅纠结,听着那些许委屈的问话,我竟为他心疼:“没有,既然嫁给了你,又怎么会嫌弃你。”
他努了努嘴,像个小孩似的:“你这话可是真心?最近你总是与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