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皇上的圣旨传达下来,所有人皆面面相觑,唯有我喜极而泣。
明明睿王还没有醒来,皇上难道还不知道吗?万一到时候睿王还是醒不了,这个婚礼如何能够进行下去?所有人都疑惑不已。
只有我知道,以皇上的老谋深算,怎么会不清楚军营里发生的这等大事?皇上此举是要告诉九天,即使清歌永远不醒(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连想都不愿意想),他也不可再动妄想,因为他已经补偿给了他另外的珍贵东西;也是要告诉我,只要我甘心辅佐九天彻底打下锡勒,他就成全我和清歌,再也不会从中作梗。
而且,皇上的意思是,清歌一定会得救,一定会的。为什么他如此肯定?难道,他有什么计划吗?
不管怎样,这次,我相信了皇上,因为从他的圣旨里,我看到了一丝不祥的晦暗。
“朕老怀弥慰……”
皇上,是到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旅程了吧,所以,他才放下了以前执着的种种,像普通父亲那样,开始慢慢为子女安排他认为最好的后路。
想必九天也听懂了吧,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只有我看得分明。
待传旨的人把圣旨放在了九天等待的手上,我连忙爬起来,连客套话都忘了说,不顾一切地奔回清歌的帐篷。
摒却了所有人,我闭上眼睛。
一阵柔和的光芒包围了我。
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我就是靠着金鸾和赤鸾的帮助,每天去探视清歌的元神,才能保持平常水准的冷静的,只有看到清歌的灵魂安稳无损地静静沉睡,我才能舒展开揪紧的心,得片时的松快。
“主人又来了,是有好消息吗?”一跨进金鸾的光芒中,赤鸾就自动从我的体内分出,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金鸾迎了上来,表情却不若平时的嬉皮笑脸。
“怎么?清歌有事?”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不是,”金鸾苦笑道,“看来主人今生和前世基本没有什么差别。”
“没事你装出这副哭丧样子吓人!”我出了一口气。
“没事是没事,只是,主人得加快步伐了,这劫难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时间还没有解开盅毒,就连咱们的仙力也保不住主人二人!”金鸾少有地严肃起来。
“你是说……”我沉重的心愈加低落。
“我原是要告诉你,皇上准了咱们的婚事了,却没想到——,看来,我要催促九天尽快做出决断,与锡勒的事情一了,咱们就有足够的时间了。”我叹息地看着漂浮着的透明球,喃喃地道。
清歌沉睡依旧,我心千疮百孔,这种日子,何时才有一个尽头?
皇上圣旨一下,无人敢违,最后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
天军三十万大军开进,九天任元帅,我是先锋,锡勒十几万铁骑在草原上摆开阵仗。
这次,没有天时地利,没有奇谋诡计,天日胜在人数,锡勒优在骑兵,纯粹是血r的拼杀,一场惨烈的对垒!
天日斗气正盛,锡勒拼死一搏,两军相逢狭路窄!
在九天,悬在眼前的帝位的稳固与否在此一战;在纳可绪,国家的存亡问题完全搅在这一局中;在我,我心中的痛已经麻木,战与不战,已不在沙场;在纳可烈,内心激烈的冲突也都是为了这一战!
我没有问九天是立国还是灭国,已无意义,我一身银白战袍,马上英姿不输安圣,先锋营如折服于安圣那样折服于我,我们冲在最前面,刹那间血r翻飞,鲜血蔽日,一片青葱草原,骤成修罗地狱!
我一马当先,瞬间截住锡勒一员大将,不待他有所反应,手中魁星笔一翻一划,乌光如芒,霎时一腔热血喷涌,一声含在口中的痛呼,一条生命瞬间消逝。
身后传来尸体落地的沉闷声音和无主战马的悲鸣,我没有理会,一马当先向深处冲杀过去!
主将的勇猛让跟在主将身后的士兵士气高涨,口中连声呼喝,奋勇杀敌,两军顿时混战在了一起。
那边,一身黑色铠甲的九天威风凛凛,蓄势待发,如战神临凡!
传言病重的纳可绪面色平静镇定,即使到了这最后的关头依然毫不慌乱,面对胜券在握的九天,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
“咚、咚、咚——”战鼓声轰轰烈烈地响了起来,九天和纳可绪身子一动,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冲出了各自的队伍!
“杀啊——”
刹那间,九天如猛虎下山,纳可绪如蛟龙出海,在刀枪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激起了闪耀的火花!
主帅一动,双方的士兵也不甘寂寞,锡勒铁骑知道了我们弩车的厉害,不待弩兵发难,当先冲进了天军步兵营,仗着马上的优势,翻飞的弯刀如砍瓜切菜般落在步兵们的头上,一声声凄厉的惨呼瞬间淹没了整个战场。
见状,天军也不甘示弱,骑兵迅速分成两支包围住一时间损失惨重的步兵,形成护翼缓缓退后,弩车快速地被推到前方,顿时,密集强劲的破空声嗤嗤不断,铺天盖地,乌黑的箭矢霎时代替鲜血遮掩了明亮的蓝天,那强劲的力道,从上而下的s势,恰恰成了凶悍铁骑的克星,每一轮弩箭过后,人尸与马尸血流如注,如巨型刺猬,战场上顿时又添了无数箭下亡魂!
渐渐地,跟九天缠在一起的纳可绪有些支持不住了,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