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般启的思维甚是敏捷,对高汉的交代皆能心领神会,“高帅放心,这些我皆晓得。葛逻禄大军只有一万人,且以骑兵居多,而我数万众则是以逸待劳倨城而守,值此天寒地冻之际,如果上下一心坚守不出,数日后敌兵便会粮尽而退。只是,只是天狼军不参与守城么?”
在高汉的忽悠下天狼军已从征服者转变为解放者,在悦般人和悦般启的心里掌控神雷之威的天狼军是目前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也是他们对抗葛逻禄勇气之源。
面对悦般启的疑问,高汉神秘地笑道:“天狼不会永久驻守一处,只会行走四方广布神将之威。但你们放心,天狼军不会摒弃任何神将的子民,只要你们表现的足够英勇、足够感动上天,我天狼军自会请降天雷泯灭一切敌人。”
悦般启可不是一般部民,从小随父亲学习汉地文化自然不会相信高汉这一番鬼话,但抛去天狼军高深莫测的来历不提,单说眼下其动向是绝对的军事机密,高汉不肯说他也不敢再问,只好咬牙坚决执行高汉的一切命令。
“这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能人,此次事了当重用之。”看着悦般启在亲友的帮助下迅速整顿队伍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始行动,高汉甚为满意。
“我军该当如何?”尉迟胜向高汉请示到。
“安排好岗哨,其他人员都在城主府内休整。休整完毕协助悦般启做好防御,等我回来后再作安排。把阿史那杰和其亲眷都看押在府内地牢里,派五名得力的人看守好,并预留足够的饮食。告诉他们城不破严守便可,城若破尽杀之,而后抽身出城与我汇合。”
尉迟胜听出了高汉没有让天狼军留在城中之意,吃惊地问道。“高帅为何作此布置,难道认为这些部民守不住城池?”
“这倒不是,然此部归附时短,人心难测。兼相爱、交相利,合则共赢这是我们与他们现在以及将来最美好的愿景。但一切都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之上,只有通过这场生死考验来证明他们能够被我信任,天狼军也能够被他们所信任。lt;gt;
我天狼军此番出征只有八百余人,且适合于野战中寻机歼敌,坚守反而是自困手脚,所以现在和以后都不可轻易参与守城。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军统帅,我绝不会拿天狼军为任何不确定因素冒险,更不会让天狼军为任何扶不起来的人陪葬。”
“哦,胜明白了,让其纳头名状、再令其独守城池都是为了让他们不得不与我们牢牢绑在一起。但胜不明白高帅先前为何轰碎所有城门,这样不是增加了守城难度了么?”
“轰碎城门自然是当时我不确定能否说服他们,所以必须为天狼军预留出退路,以便随时撤离。如果说服成功,那么不留城门也是为了令其身陷绝境不得不拼死一战。”
尉迟胜听罢不禁为这等绝户计猛打了一个冷战,高汉这是把天狼军摘了出去却把攻守两方都算计到了。
例来城池的攻防战中城门都是攻击和防守的重点,叶密里的城门虽然都没有了,但临战前可以用水伴上土厚厚地堆积起来,以现在气温不出半日便能冻得坚如镔铁,即使敌人用火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突破。加上城上的攻击必然重点照顾城门处,迫使敌人只能想法把攻击重点放在城墙上,在加大了破城难度的同时也把整个叶密里变成了一个封闭的、退无可退的孤城,城里若不想投降就只能死战到底。
在尉迟胜思忖间,高汉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了他,“你马上召集城中所有铁匠、收集所有铜铁到城主府内,利用府内的锻炉按图打造这几样东西,数量和样式皆已标明,不懂处你现在就问我。”
等尉迟胜都搞明白了之后高汉再三叮嘱到,“记住,先可小的打,越快越好,而且务必保密。”
“诺。”
“马上派人去大漠和盐泊两州,让冯归和晶儿各制备五十套军服,并配罩头斗蓬,可宽大一些,但一定都要纯白色的,做好后马上送来。lt;gt;另外,告诉他们整备兵马、随时待命,若我们这里战事顺利即可分别兵出多坦岭和断山山口,直抄踏实力和谋落两部的老底!”
“诺!”
安排完各项事宜,高汉并没有随天狼军一起去休整,而是骑着驴子独自向西而去。对于一个指挥员来说掌握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战争要素是必须的,所以尽管这段日子各路斥候汇总上来的情报都很详实,但高汉仍然要亲自探查一番。
东西走向、连绵数近千里的多坦岭在叶密里拐了个弯,由东西转向东北西南,象一支胳膊一样把叶密里护在臂弯处,与南面的天山支脉断山一起孕育了一片广阔、丰茂的山间草场。
三面高山环绕的草场如一支巨大的喇叭,喇叭口对着西方,口外连接着更为辽阔的草原、沼泽和戈壁,那里便是谋落的游牧地,大唐阴山都督府所在。
发源于多坦岭的白杨河流过叶密里城,一路向西把草场一分为二。因南北两条山脉的阻隔,冬月的草场风雪比其他地方要小些,气温却堪比汉地隆冬,滴水成冰、呵气成霜,以往奔腾不息的白杨河有如一条银蛇静静地冻结在原野之上。
“这就是一条天然兵道啊……”
一路走过,在高汉眼里美丽的白杨河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危险。虽然河面冻结不易行走,但只要在脚上缠上布或者软皮便滞缓不了多少行程,高汉相信葛逻禄敢于选择在此时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