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个严重损失!我有点仗势欺人不假,但挨打的是哪个先搞清楚好不好?还收集物证,要脸不……”
高汉与尉迟胜说的很大声,仰面而倒的哥舒翰听的真真切切,气得脑筋一蹦一蹦的直抽搐。
尉迟胜忍不住捂嘴偷笑,对高汉倒打一耙的本事早有领教,知道这就是个无事生非的主儿,哥舒翰想在他面前耍横那可真是找错对象了。也知道高汉故意当面这么说也是在保护他,免得哥舒翰日后怪罪自己,至于会不会真的去安西告状那得看哥舒翰接下来的表现。
心领神会的尉迟胜不再理会眼下,向高汉告退后去安排细作入城打探事宜。
尉迟胜走了,高汉回帐饮茶纳凉去也,只留哥舒翰一众暴于阳光之下都快晒冒油了。
“尤那贼子端地可恨!”
晕也不是醒也不是的哥舒翰心里就跟开锅一样这个闹腾,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脱困之策。
“对了,光顾着跟他置气我怎么把那事给忘了!?”
冷不丁地哥舒翰好象想起了什么,扑棱一下从人堆上头跳到地上,双手叉腰得意地朝高汉的营帐大喊了一声:
“我有高翁舍鸡将军家书一封,小子还不快快迎请信使?”
“高舍鸡、我那未曾谋面的祖父大人?”
帐中的高汉闻言眉头一挑,瞬间想到了很多。高氏和哥舒两家同在安西为官数十载,想必之前便有交集,弄不好此人对自己与高氏的关系也可能知晓一二,高舍鸡能让他给自己带信足见对他相当之信任。
“但他为何能确保准确地找到我?见面之时为何不先挑明?”
转息之间高汉思毕,手中茶碗随意向外一泼,半碗茶水连带着些许茶屑眨眼间飞出帐外,把猝不及防的哥舒翰淋了一头一脸。lt;gt;
“谁是高舍鸡?不认识。”
“坚子安敢如此欺我!”
哥舒翰大怒,几步窜入帐内作势要打,却见高汉好整以暇地把弄着那根断棒,还伸过头来示意他最好往脸上打。
“你、你想惹怒咱家好继续讹诈钱财,咱家不上这个当。”哥舒翰忍了又忍缓缓地收起了拳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书信往案上一拍,“给你,爱看不看。”
你看,激将法管用吧,不用讨要自己主动奉上了。高汉笑呵呵地放下木棒,拿起书信去掉漆封打开仔细观看。
洒满泪迹的信纸上只有一行刚劲有力的墨字:苍天见怜,婉儿有后。望眼欲穿,夜不能寐。
寥寥十数字尽表思念之苦,点点泪痕浸透盼孙之切。
高汉看罢心里可谓五味杂陈,良久后才开口缓缓问道:“老将军现在可好?”
“尚可,不过心思过重日见颓色。仙芝新婚之后倒是春风得意,现已晋升于阗镇守大使。”哥舒翰正色应到。
高汉点点头,在杨敬的主持下高氏在安西境内已经初步建立了一个情报网,每隔十几日便有快马向自己传递消息,于阗以及高府的信息也在其中,与哥舒翰所说大体相同。不过老人家虽盼孙心切,但身体还算安泰,相见倒不急于一时,等把金山的事处理完毕再归不迟。
正事完毕,哥舒翰往地毯上随意一坐,“我说小子,我敬老将军如父,视仙芝为兄,你是否得叫我一声叔父?”
攀亲、问罪?高汉的眼珠转了转,明白这哥舒翰还真是知道点什么,但此时此事不能认。lt;gt;
“跟我论辈分是吧?那咱就可亲的来。敢问足下与尉迟胜是何关系?”
“表兄弟。”哥舒翰随口应到。
“可我是他父辈,即是姑父、还是姨父!”
“……”哥舒翰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直愣愣地看着高汉不知说什么好了。于阗、龟兹王室联姻乃是传统,亲戚之间排字论辈那叫一个乱。尉迟胜自不必说,单说哥舒翰的母亲也是于阗王族出身,与晶儿乃是同辈,所以哥舒翰自然就比高汉矮了一辈儿。
高汉蹲下身子亲切地拍了拍哥舒翰的肩膀,“乖侄儿,叫声姑父听听。”
“不行,不能这么论吧……”
讨巧没讨着反而吃了大亏,谁家长辈教训晚辈都是理所应当,所以刚才那顿打是白挨了,哥舒翰这时才知道啥叫欲哭无泪。
“不承认?要不我回龟兹找你父哥舒道元论论?”
“别,这个亲,我认。”哥舒翰爬将起来肃穆地说到,随后向高汉执晚辈之礼静立一旁,“家严已于两月前在长安驾鹤西归,就不劳姑父再走一遭了。”
“道元已逝?”高汉霍然抬头怒视,“汝不去长安持丧西游至此却是为何,难道还遵突厥旧俗不守孝道否!?”
胡人归化重在礼教,而孝道则是礼教中最重要的部分。高汉所怒乃是怕以后有人以此诟病哥舒翰,影响他的仕途。
尽管哥舒翰此时并不知晓自己以后将有辉煌的前程,但高汉以长辈口吻的训斥还是得领受,当下诚恳地解释道:“翰来此正是遵先父之命前去哥舒部安抚部众,并召告先父遗命选举尊长,以免哥舒部生乱,或受他人奴役。”
“哦,遗命在身却是我错怪你了。lt;gt;”高汉神色稍缓,然后追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家书和骨咄支之事又是如何?”
“高氏与哥舒相交甚厚,家书是高老将军过府凭吊知我要远涉河中时交与我的,骨咄支之事只是顺带,至于姑父行踪却是来自李嗣业,如此规模的商队只要稍加打听不难获知。”
“你跟那厮倒是臭味相投,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