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你?」宣离尘冷笑,心口紧窒。
薛昭没有解释,只把宣离尘拉向相反的方向,「不要过去,离尘,跟我下山。」
「放开我!」宣离尘奋力甩开他,「你为什麽这样做?你不是说......渺儿是你最重要的弟弟,你会保护他吗?但现在......为什麽偏偏是你用这种卑鄙的方法伤害他?」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不会下山。」
「你就不能劝他下来?」
「不......已经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宣离尘不懂薛昭的话,沈痛地望著他,觉得他又做了一件令自己失望的事。
薛昭似乎也明白宣离尘眼神中的责问,低声道:「这墓是假的,我爹没死,他很想见渺儿一面。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我无法带渺儿去他身边。」
「没死?」原来又是一个骗局,宣离尘心中不禁寒了半截,「但这样做......渺儿更加不会原谅你们。」
「但我别无选择。」薛昭移开目光。
耳边隐约传来不远处渺儿闹骂的声音,因为顾及渺儿的身份,那些负责收网的门徒并不敢对渺儿怎样,只有人前来禀告薛昭说,渺儿已经落网,听候门主处置。
薛昭这才收敛起脸上的一抹无奈,重新换上冷酷的表情,向渺儿走去。
「薛昭,你放了他,现在还来得及。」宣离尘一把拉住他,做最後的劝说。
薛昭停下脚步,似乎也有些犹豫,但那抹踌躇很快消逝,他又变得坚决,「不,已经来不及了。我爹朝不虑夕,已经无法再等下去。」
说罢丢下宣离尘,向渺儿走去。
那围成里里外外几个圈的门徒们,见薛昭走来,不约而同给他让路。
渺儿还被困在网中,看见人群散开一条通路,疑惑地向那个方向望去。一望之下,认出薛昭,身体蓦然战栗,愤然道:「呵呵,薛昭,果然是你!你们薛家从来就只会用这种肮脏的手段!你想干什麽?你杀了我好了!」
薛昭还没开口,就被渺儿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不怒不火,只平静答道:「不是我们手段肮脏,而是你私闯墓地,被守墓人抓获而已。渺儿......无论你对薛家有多恨,但既然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见父亲一面吧?他还没死......我带你去见他。」
「没死?」渺儿惊讶地睁大眼睛,恍然明白自己中计,惊愕之後很快发出一阵比痛哭还恐怖的大笑,「原来他这麽想见我,竟不惜诈死?但我不想见他,我来这里──只为捣毁他的坟墓!」
「渺儿......」薛昭蹙眉,说不下去。
这时宣离尘也赶了过来,对渺儿道:「渺儿,为什麽你不肯给薛前辈一个机会?」
渺儿冷笑道:「十年前,我母亲身患重病,临死之前,她想听薛万谦叫我一声孩子,但我们却被赶出盛天门......」痛苦的记忆令渺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想赶我走就赶,想我回来就回来......我算什麽?......他当我是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说到最後,声音竟变成哽咽。渺儿别过了头,眼角似有泪光闪动。
「渺儿......」宣离尘还想再劝,但却被薛昭拦住。
薛昭上前一步,态度强硬地对渺儿道:「无论你愿意与否,必须和我回一趟盛天门。因为......这可能关系到你的真正身份。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吗?」
渺儿不明白薛昭话中究竟隐藏何种深意,只讥讽道:「到底是谁?不过是一个狗崽子而已。」
「不,渺儿,也许你的身份更加尊贵。」
由於薛昭的表情非常郑重,令渺儿也不禁认真起来,不再用刚才那讽刺的口气对他说话,而是同样严肃的态度答道:「我不懂你说的话。」
「见过爹後,你自会明白。」
说罢薛昭挥了挥手,两名手下将渺儿从绳网中解救出来,但还是用铁镣铐住他的双手。
渺儿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自嘲道:「果然把我当狗吗?还要牵著去。」
薛昭有些尴尬地答道:「这是爹的吩咐,无论用什麽办法,必须把你带到他的面前。」
※※※※※※※※※※※※
一行人回到盛天门,顺著一条深不见底的地道,薛昭将渺儿带入一间密室,据说只剩下最後几口气的薛万谦,就在密室之内。
其余众人,包括宣离尘,都只能守在入口处,甚至连地道入口的台阶都不能下。
宣离尘回忆起薛昭在墓前对渺儿说的那几句话,什麽『你的身份更加尊贵,见过爹後你自会明白』,难道关於渺儿的身世......还有什麽秘密?
过了一会儿,薛昭只身一人走了出来,他吩咐门徒守好地道,不准任何人进出。
这样,密室中就只留下薛万谦和渺儿两人,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麽。
混在门徒之中的宣离尘看见薛昭走出,立即迎了上去。
薛昭知道宣离尘有话要问,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向僻静的後院走去。
後院中满是积雪,光秃的树枝在风中战栗。时间已近黎明,一夜都未合眼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