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他们立即起程,继续赶路。那家老农自觉收多了他们的银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还送了他们一些干粮以备路上之需。其实,快要到县里了,他们大可不必担心食宿的问题,因为他们身上还有足够多的盘缠。
驴车不知不觉已驶进熙熙攘攘的县城,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赵构又掀起轿帘寻问车夫道:“张四,你可知这是何处?”
“启禀王爷,此处便是磁州县。”张四如实答道。
“终于到磁州县了。那好,你给吾驶去守臣宗泽的府上吧。”赵构对张四下了命令。
“小人遵命!小人曾去过的宗府,知道路。”张四大声说道。
又行了一段路,刘婧突闻路边有炊饼的叫卖声:“又香又可口的炊饼,路过的不要错过啊!”
刘婧想起小时候最爱吃的便是炊饼,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了,如今突然很怀念那股味道。现在正巧遇到,刘婧便大着胆子对赵构要求:“王爷,您瞧外面有炊饼的叫卖。奴婢很想下去买几个上来,你也不妨尝一尝,如何?”
“好的,本王也觉得有些饿了。张四,停轿!”赵构同意了,立即喝住张四。在他的一声令下,驴车骤然停了下来。
刘婧打开轿帘,下了车。就在不远之处,果然有一个小贩在卖炊饼,跟前摆放着两个大箩筐。刘婧向他走去,付钱要了几个炊饼。
炊饼的表面撒了一层芝麻,炊饼外部有些干焦,呈琥珀色。内部有一夹层,夹层内是盐和胡椒粉,外焦内柔,并且韧性十足。
刘婧上轿时给他们每人都分了一个。赵构与芍芬想必是从未吃过,拿在手上竟无从下口。刘婧只好边吃边教他们说:“吃时必须用手撕,因为它很富弹性,这种吃法才更有味道。”
吃炊饼时可以完全不用菜佐,咀嚼时有芝麻的破碎声响与芳香。韧面饱含着麦子、水气和盐的味道,交揉一体,至嚼成饼团吞咽,可给食者以大力吞咽的快感。饥腹时吃炊饼,这种吞咽的快感尤甚。
赵构见刘婧吃得如此香甜,也学着她的方法大口吞咽。吃后,他竖起大拇指说:“本王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民间的小吃,想不到竟是如此可口。”
“要是王爷喜欢,奴婢必定会苦心钻研,创制出一种能够提得上餐桌的炊饼来。”刘婧的灵感顿现,脑中突然涌上一个主意。
“如此甚好!等会就快到宗府了,有的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赵构对刘婧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如赵构所说,驴车不久就到了宗府。宗府门前有两个护卫守卫森严,黄瓦红墙的建筑尽显豪华气派。林慕峰先去通报,不久就听到府里有大阵仗迎了出来。
以宗泽为首的老翁身后伴着众多的士兵。他恭敬地来到轿前奉承道:“老夫听闻王爷到达,喜不自禁,特来相迎。”
“宗泽大人,好久不见。您老还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嘛!”赵构下车,与宗泽客套起来。
“王爷过奖了。老夫年纪大了,日渐感到力不从心啦。”宗泽摇头笑道。
“宗泽大人虽说上了年纪,英姿却不减当年。因您曾经领兵作战,号令沙场,岂可与普通人混为一谈。”赵构语毕,又招来芍芬给他介绍:“这位是本王的内人,吴郡君。”
“老夫见过吴郡君。”宗泽看到戎装打扮的芍芬,先是一惊。而后立即掩饰自己的表情道:“老夫已唤人备好厢房,请二位随老夫进府歇息去吧。”
宗府虽远不及藩邸,却不失其清新雅致之风。宗泽将赵构夫妇安排在西门的芳芷宫里,并置于珍奇古玩,设紫檀屏风、香几、珠帐及梨木宝座等物。
可赵构仍不忘对宗泽吩咐:“身后这位是本王的家厨刘娘子。这些日子,她随本王奔波劳碌,多亏有她,才让本王在颠沛流离中还能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因此,有劳宗泽大人也差人为她收拾一间干净的厢房,好让她有歇息之处。”
宗泽看了刘婧一眼,连忙对赵构说:“这是当然,老夫定当会安排妥当。”
赵构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事,便是希望宗泽大人能让刘娘子负责本王的膳食,只因本王已经吃惯她做的菜了。”
宗泽连连应许道:“这有何难?本府的家厨自当全由刘娘子差遣,每日的菜谱也由她来安排。”
“刘娘子,你听到了吗?今日的晚膳就由你来安排了,不必如藩邸般馔玉炊金,浊酒菲肴便好。”赵构吩咐刘婧道。
“奴婢一定会遵照王爷的旨意,请您放心。”刘婧含笑颔首。
“本王这几日下来,竟觉得不喜山珍海味了,反倒喜欢一些标新立异的美食。”赵构微笑着对宗泽说道。
“看来王爷喜好新鲜,当您的家厨还真要有一番本事才行。”宗泽也捋须笑道。
“哈哈,宗泽大人所言极是。刘娘子在本王的心目中确是很有才干。”赵构看着刘婧的眼里满是温情,让她略有一丝不自在。
看到宗泽也对自己侧目,刘婧连忙低首说道:“王爷抬举奴婢了。其实是王爷不嫌奴婢愚钝,鼓励奴婢罢了。要是没有旁的,奴婢就告退了。”
宗泽见此,便对身旁的管家说道:“李嬷嬷,你先安顿好刘娘子,再领着她去熟悉后厨吧。”
“是,大人。”李嬷嬷点头,又看着刘婧说:“刘娘子,请随我来吧。”
刘婧打听到今夜的晚膳只有三人用餐,就不考虑做太多繁复的菜肴了。既然赵构想吃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