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来,正在担心,忽听得门外一声动静,接着有人推门进来,“师父!”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是我。”果然是师父。杨乐仪擦了一下火石,想点燃蜡烛,却被任明昭止住:“别点,我看得见。”
“那师父你先换下衣服,一定湿透了。”
“嗯。”
“我先出去,给师父做点吃的。”杨乐仪想起师父在外面一天,可能早就饿了。
“不用,你身体不好,先休息。”忽然,任明昭咳了一下。
杨乐仪听得师父的呼吸沉重,又听见他咳嗽,摸索着向他走近些,闻到血腥之气。“师父,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她试着拉住师父的手,触手之处一片冰凉。
“是小伤,不要紧。”此时天边闪过几道闪电,借着电光,杨乐仪清清楚楚看到师父浑身血迹,难怪他不让自己点蜡烛。
“还说不要紧,师父你……”杨乐仪忽觉得师父晃了一下,软软倒下靠在自己肩头。她赶紧将他放在地板上,点亮蜡烛,凑近细看,心下大惊,只见师父脸白如纸,嘴角挂着鲜血,身上白衣也被沾染得血迹斑斑,肩上还插着两颗飞镖。她急忙扶他坐起,拔出飞镖。那飞镖似有倒钩,拔出之际,任明昭又疼得醒了过来。杨乐仪在他背后,却没看见,见伤处隐隐有黑气,担心有毒,剪开他伤处衣服,靠上去用嘴吸了一会儿,直到血色转为鲜红,这才找来金创药敷上,对另一飞镖扎处也是如此处理。任明昭疲惫之极,被她唇舌相接,感觉十分舒服,遂闭上眼睛,任她行事。今日他本不会受伤,只是探听完消息后,还想进一步确定,跟踪上官青虹时,不小心中了机关,因旧伤未愈,虽然脱身,还是受了几掌。
杨乐仪见师父还没睁眼,更加担心,摸他额头,冰冷之至,又见他要换的衣服抛在一旁,显是还没来得及换,想了想,一层层脱掉师父上衣,见没有其他伤口,找来棉布,替他擦干身体。起初擦拭时倒没什么,擦到靠近小腹时,她有些犹豫。但看着师父昏迷不醒,她一咬牙,闭上眼睛,解开师父下衣,胡乱在小腹处擦了几下,凭感觉随手拿起一件外袍,将师父盖住,这才抱起来,放到榻上。杨乐仪先前被任明昭伤处极重,深及肺腑,虽得司空旭精心治疗,萧慕雨之血相助,但仍未完全复原,此番事情做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她累得也倒在榻上,正在休息之际,忽见任明昭双眼睁开,才略感放心。
“然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倒是师父,你昏过去,把我急死了。受伤这么重,都不肯告诉我。”杨乐仪略微调息,见师父语调微弱之极,显是身体十分虚弱,虽然司空旭提醒过她这几日不能动真气,但她想自己昨日身体已长大一次,应不要紧,于是试着将真气缓缓输入师父体内。
“然儿,别,你伤势没好。”任明昭试图避开。
“师父,你原本就受过伤,又没有好好医治,再拖下去不行。”杨乐仪点中他穴道,不让他动,再强行将真气灌入。
“然儿,你的玄玉功还未练成,你这样,玄玉功的功力至少会下降两三层。我很快就会恢复,不要紧。”
杨乐仪看着任明昭坚持的眼神,心头一痛。原本刻意淡忘的心事重又变得清晰。她想起以前他对别人的种种冷淡,即便是对其师弟董维新,都是不假以辞色,若不是自己身上的珠子对他有用,他怎会对平淡无奇的自己如此关心。师父是在担心玄玉功功力下降,勾陈之珠的长成时间又要延长吧。她强笑道:“师父,别担心,我今后会勤练内功,一定在短时间内恢复原有功力。”
“但是,” 任明昭还未说完,杨乐仪已点了他哑穴,她害怕从他嘴里再听到更让自己伤心的话。
“师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师父能好起来,我怎样都没关系,何况只是功力暂时下降。从今之后我会苦练内功。”她决定早日完成他的心愿。杨乐仪这样想着,却不知眼泪已簌簌而落,被任明昭看在眼里。他先被杨乐仪擦拭之际,见她对自己身体毫不避忌,已是倍感欣喜。如今见她恢复记忆后,头一遭在自己面前流泪,以为是担心自己,心下越发高兴,遂专心调息。杨乐仪玄玉功已有小成,体内又有韦泽残留内力,真气倒也充足,任明昭根基甚好,得此助力,很快已能自行冲开穴道。杨乐仪给任明昭输着真气,时间一长,毕竟支持不住,昏昏沉沉倒下。
“然儿,你说我是你最重要之人,这算是你所谓的‘告白’么?”任明昭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自言自语。他握住杨乐仪的手,放在唇边,露出微笑。“我该对你有所行动么?还是,再等等?”
第55章 行动
第二日清晨,杨乐仪兀自在迷朦中,还未醒来,她翻了个身,嘴唇碰到软软一物,十分舒服,她更加靠近,紧紧贴着那柔软的物体。嗯,这淡淡的茶香,这软软的感觉,真让人安心。茶香,茶香?师父!她脑中突然清醒,定睛一看,师父美玉一般的脸庞就在自己面前,自己碰到的,竟然,竟然是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