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安然不敢贸然回去了。又气又恼地在旅馆睡倒,直到次日清早,这才回去。
这次,安然回去时,发现钟书趴在自家门前的窗口,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
她吸了口气,很轻很轻地开门,一面看着钟书,希望他不要醒来。
就在快打开时,一双惺忪中透着锋锐的视线射了过去--
安然心头一慌,加快开门动作,门打开那一瞬,手腕却给扭了过去。
钟书拉开门,将她推进屋。
“这是我家!”
安然瞪着正在关门的男人,赶上去想去把门拉开,他却反身朝她走过去。
安然恐慌地看着他,脑中一时混乱无比。
她不住往后退着,钟书朝她走去,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对不起,我让你误会了。”
安然退无可退,脚跟绊到沙发,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钟书蹲下身,一手拉了她的手,“我没向你解释清楚,让你误会了。”
听到他耐心歉意的声音,安然脑中顿时有些空茫。
“其实、丹妮雅这几天一直在我那儿。”一听见丹妮雅,她瞬间反应过来,扭过头,气上心头。
“但她是以照顾我母亲的名义留下的,不是我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安然依旧偏着头,不去看他。
“那是因为……”钟书的声音低下去,眸光略敛,“我担心你生气。”
“所以……”安然仰起脸。
望着她略为恢复平静的水眸,钟书半拉住她手指,“所以,我打算把一切处理了。”言毕,清澈眸光被凤翎般漆黑垂落的睫毛掩住。
安然眸底微微一闪,蓦地,也察觉到自己的无理。昨晚是她太莽撞了,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突然感觉到昨晚的自己很可笑,不由勾紧了钟书半握她的手。
后者眸光一抬,清澈中划过道熠熠神采。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你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
钟书深邃的眸看着说话女子,略有些吃惊。
“怎么?你觉得我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吗?”安然轻轻勾了勾唇。
闻言,钟书唇畔逐渐勾起一挑邪笑,魅惑中伴着温柔。
“遵命,小公主。”他抬起手,很绅士地将她拉起,“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
钟书载着安然回到家、拉着她的手优雅来到三楼时,意外看到楼梯口的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是在夜晚到的。因临时重要业务,推迟了上机时间,仍是赶在当晚到达。
不同于钟书的俊雅风采,亚历山大是一个身材魁梧、很有气势的中年男子。
他猎豹般的眸光立即就落在安然身上,背着手打量着她,眸光阴沉难测中透着犀利。
“father。”钟书不亢不卑地道。
“这就是你找的那个中国小妖精?!”
沙哑中透着霸气的嗓音,磨砂般缓缓割过众人耳膜。
屋内一众保镖齐齐低着头,不敢作声。
钟书双眉立即染上不悦,“父亲,她叫安然。是我女朋友。”他打心底不喜欢父亲用小妖精这词来形容安然。
“女朋友?!”亚历山大过大音量,立即让周围丹妮雅和冷玉玲都惊得一颤。整个房间,似乎都被震地随之颤抖。那颤动,许久才平。
“你把你未婚妻放到什么了地方?!”
“我已经提出和丹妮雅离婚了。”
丹妮雅胸口一窒,牙关紧咬。
呼--
伴着猎猎风声,啪的一巴掌扇落!客厅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钟书的脸被打偏了,额发散落。
安然心中一紧,赶紧上前,颤抖的手捧过他的脸,“你怎么样了?”
然后,她扭头朝亚历山大望去,盈盈水眸中写满了不解与指责,“你为什么打他?他做错了什么吗?”
亚历山大双目沉沉地盯着她,暗哑的嗓音不徐不慢自喉内压出,“我为什么打他,你应该很清楚吧。是你撺掇着我儿子离婚的吧。”
“你”安然气得,手心又开始发抖。
钟书握住她颤抖的手指,慢慢拿开,“离婚的事是我决定的,不关她的事。”
亚历山大气得抡起巴掌又要去扇他--“不要!”安然突然上前去抓他的手。
抡出的大掌在离嫩白小手只有几寸时停住!
安然深吸口气,缓缓道,“我早在时装界听过您的事迹。一直相信您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事情没弄清楚前,不会这么草率行事的吧。”她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才闭嘴。
看着几乎抓住自己大手的安然,再瞧眼本能上前一步、护住钟书的丹妮雅,亚历山收回视线,谁也不看、沉甸甸地点点头,“好,你够有勇气。”
他收回巴掌,重新背于身后,“这次就这么算了。”
安然浑身的冷汗,在此刻才全部落下。
亚历山大背过身,突然道,“钟书,这事你一定得给我个交代。”声音透着无需置疑的威仪。
“是。”钟书低冷着声音,“父亲。”答这话时,从头到尾,不曾抬头。
“你怎么样?”亚历山大进屋后,安然上前拉起钟书的手,双眸闪动着关切。
“还好。”钟书淡声道,淡淡地扫了旁边的丹妮雅和冷玉玲一眼。
丹妮雅张了张嘴,正要开口,他却撤回眸光,转身对安然道,“我们走。”
“钟书!”
冷玉玲痛心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