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皱眉道:“你这也是疯言。”
厌却说:“我却觉得对刘敬躬从党罚得重了。先不说那些人反叛系出有因。就说如今交州乱民若见酷刑,便是摇摆盲从之众也会拼死反抗,反正如何都是诛连同死。不如用老庄之法疏导招抚,只究党首之罪,宽恕从众。那贼首便是无本之木。”
萧确挥袖怒道:“我就听不得什么老庄。就是懦夫治政,才纵得刁民无法无天。我看那萧说就是打着如此旗号,才想当然的弃城而逃。”
厌心内意气已起,冲口而出道:“若慈悲众生,仁爱众民便是懦夫,那萧说绝不是懦夫。我只望天下学子士人都作这懦夫,都行这懦政,都尚这懦学。那我们这帮勇士才可安稳在京中高谈阔论勇武之道或圣贤之道!”此话一出,气氛如冰。
萧静只道:“我若再听你们口中这些亵渎之言,非得割去耳朵。”说完便弾衣离去。
大临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萧确却上前几步,右脚踏在厌的脚背上,双目盯视着厌,一字一顿道:“萧黯,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看看,谁是勇者,谁是懦夫。”说完转身离去。
片刻后,众人陆续离去,内庭中只剩厌等三人。
高远朗手中攥拳,声音微颤道:“您这次算是把这几位皇孙王子全得罪了。”
徐子瞻却笑道:“见识有高下,争论有输赢,得罪又怎地?”
高远朗又低声道:“今日这话早晚会传到皇上耳中,只望传话之人不要断章取义。否则名爵无望了。”
厌却黯然道:“我一分也不寄念公侯。布衣就好,布衣终老最好,最好。”说完寞然离去。
夏四月乙巳,昭明太子忌日,梅雨如织。紫阳宫有圣旨降,封授皇孙萧黯郡王爵,封地晋南郡,食万石。在南朝遥远的南疆,一片瘴疠横行的荒蛮之地有了名誉上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