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不曾伤到筋骨肺腑……”不一时老妪返回,便也洗手上前来帮忙,因伤口太长,便取了针来一针针将伤口缝好。
梅君舞眉头拧成个大疙瘩,疼得汗如雨下,太阳穴处的青筋嘣嘣直跳,两手紧抓着椅子扶手,咬牙不吭一声。
“主上再忍一忍便好!”老翁不停地给他擦汗,一边却对老妪道,“阿簪,你下手也轻点。”
那老妪但笑不语,手底下却是飞针走线,不多时便将伤口缝好。
梅君舞微垂下眼看看自己胸口,伤处已经缝合好,活像一条大蜈蚣,好生难看。他不由一笑,冲那老妪道:“阿簪,你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老妪伸手在鬓边一抹,竟揭起一张面皮,显出晶莹如玉的另外一张脸来,柳眉秀目,眼波盈盈,竟是那日在雅喾部落与他纠缠的那名美貌女子。
“主上谬赞,阿簪生受不起。”阿簪咯咯娇笑,一双玉手却挑了药膏在梅君舞胸前细细抹下来,而后仔细裹上绷带,便放手不管,到一旁坐得妖妖娆娆去喝茶。
老翁无奈,只好接手下面的工作,端来热水替梅君舞擦洗了身上的血迹,换上干净衣服。
梅君舞瞅着阿簪叹气道:“阿簪,你这就不管我了?”
“我管你做什么?有慕容蓑服侍你呢!不成的话,还有你那小徒弟,嗳,我去叫她起来服侍你。”阿簪挑着细细黑眉,笑语嫣然,作势便要起来。
慕容蓑抬头瞪她一眼道:“胡闹什么?还嫌不够乱……”
阿簪面上微有难堪之色,气哼哼道:“主上都没发话,你逞什么威风?”
“闭嘴!”慕容蓑沉下脸来。
阿簪顿觉失了颜面,挥手便将手里的杯子朝慕容蓑扔了过去。慕容蓑一把将那杯子接住,要待发怒,却又顾忌梅君舞,沉了沉,忍着气将杯子放在桌上。
梅君舞手托下巴,看看慕容蓑,又瞅瞅阿簪,忽然笑起来,指着他二人道:“果然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既是如此,改日我便把你两个分开,叫你二人这辈子也见不着。”
阿簪脸白了白,起身朝梅君舞屈膝一礼,道:“主上早点歇息,阿簪先告退了。”
“阿簪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坏了!”梅君舞冲刚刚关上的木门扬扬下巴,对慕容蓑道,“你得管着点儿才成……”
“主上说的是!”
慕容蓑低声附和,随即便转了话题,问道:“主上这次一入西肼便被人追杀,只怕是有人给太子殿下通了消息。”
梅君舞道:“嗯,他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恐怕在黑雕城布了眼线,上一次借着薛棠的手除了一批,看来还没料理干净。”
“其实主上何必亲自出来,主上与苏蛟龙是至交,有什么事写封信不就成了,何必冒这样大的险?”
“有些事情信上说不清楚,我必须到铁甲营与他面谈才可将事情安排的周密。”
慕容蓑叹气道:“几事不密则害成……还是主上考虑的周到。只是,主上要去铁甲营,难道还要带着那女孩么?”
“不带!”梅君舞摇头,眸光变得深暗,却问,“叫你们盯着的那两个人如今到哪里了?”
“估摸这两日便要到昆山,主上有什么安排?”
梅君舞闭着眼睛思虑片刻,缓缓道:“叫人跟紧点,等那两人到了,便想个法子把那小丫头带过去……”
“是!”慕容蓑答,心里却还是疑惑,忍不住问,“主上这一路带着那小丫头,到底是为何事?”
梅君舞睁开眼,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道:“这小丫头跟黑雕城小城主过从甚密,只怕不是一般的关系,也许有一日拿来做人质……却也不错。”
重逢
被褥都是新换的,没有霉味潮气,干净柔软,躺上去很舒服。
只是用料似乎太过讲究,毕竟这是在深山之中,一个普通的山中猎户家中能有这些上等丝绸绢缎委实叫人纳罕。
枕上有股清淡雅致的香味,倒叫叶莲生出种错觉,仿佛这并不是山中粗陋的木屋,而是在她明波湖叶宅的香闺里,又像是在小墨轩那间小卧房内。
本已疲惫不堪的叶莲这时反倒睡不着了,躺在软绵绵香喷喷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知怎样便想起方才送她过来的那个老妇人。老妇人的手真是保养的好,光滑如玉,那么大年纪,手都没变得粗糙。她的眼睛也真清亮,黑白分明,一点也不见混浊,怎么做到的呢?
不知等自己老的时候能不能如此?
叶莲怀着这些疑问,渐渐就有些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睡了也不知多久,忽觉有人掀开自己的被子钻了进来,一只温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在她脸上揉揉捏捏,一会儿拨她睫毛,一会儿捏住她鼻子,最后便滑到她嘴唇上,细细摩挲。
“则敏,别胡闹!”叶莲恍惚觉得那是弟弟则敏,伸手便是一巴掌。
“嘶……”也不知打在了哪里?叶莲竟听到对方痛楚的吸气声,跟着便听梅君舞咬着牙在耳边咒骂:“死丫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