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任天真终于还是没忍住,去找温嘉明,奇怪的是,他不在办公室,兴趣小组也没有活动,于是她又去他住的小区等。
鹭岛大学的教职工大多住在家属区,家属区和学校仅仅隔了一条街,温嘉明住的是条件最好的教授楼,任天真只来过一次,凭着印象找到他住的那一栋,恰好看到他从楼里出来。
远远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花坛边上,温嘉明没有立刻上车,站定了看过去,“天真?”任天真这才走过来,撇着嘴角一脸委屈地凝望着他。
说好了不再见他的,哪知道忍了没几天还是想见他,任天真鼓起勇气,问他:“听说你前妻回来了,要跟你复婚,是不是真的?”
温嘉明一怔,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了个这么尖锐的问题,眉头微锁片刻,决定坦诚告诉她,“是真的,她回来找我。”
“你答应了没有?”
“还没有。”
“那你会答应吗?”
看着任天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温嘉明心里很不好受,隔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告诉她,“很难说,我在考虑。”
泪水自任天真玉一般白净的脸庞滑落,她忍了又忍,哽咽着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没等他说话,她就跑开了。
温嘉明目送她背影,心如刀绞,以至于手机响了半天,他都没留意。
一转眼,任天真在凤凰山实习已经半个月,每天,她都按着老徐的要求,隔两个钟头去户外的百叶箱查看空气温度和湿度的变化,测试大气压强和风力变化,从早到晚,风雨无阻。
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徐要安排她做这样基础性的工作,却也不问,老徐不是第一次带新人,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鹭岛的雨季来得不迟不早,缠绵不去的阴雨天气让人的情绪也快发霉了,天空阴沉沉的,任天真穿着雨衣,站在百叶箱前,认真记录着仪器上的每一项指标。
光线忽然暗了,一片阴影罩在她头上,她下意识抬头一看,却见傅冬平清俊的笑脸,手里的伞替她挡住风雨。
“你怎么来了?”乍然见他,任天真不是不惊喜,她到山上这么久,这是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
“来看看你。”傅冬平看着她身上的翠绿色透明雨衣,替她把沾在脸上的一绺湿头发拿开,这个女孩,她的眼睛里有一片海,令他徜徉沉迷,唇角一弯,“知道吗,你穿这件雨衣让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任天真收起记录板,猜到他这么笑着,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傅冬平靠近她一点,“《倾城之恋》里范柳原看到白流苏穿一件绿色雨衣,说她像个药瓶。”
任天真看着他舒展的笑颜,那一双深幽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无限秘密,目光温存而又诚挚,心头陡然一震,掩饰住情绪,没好气地揶揄他:“想不到你也看张爱玲的书。”
“读大学的时候,我一个女朋友喜欢张爱玲。”
任天真没说话,轻轻抹去脸上的雨水,她记得书里范柳原的话还有一句——你就是医我的药。
傅冬平跟在她身后,替她打着伞,“自从那天听你说在凤凰山实习,这几天我总想着,天真一个人在山上不知道过得怎样,想得多了,我就决定来看看,并且兑现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任天真不记得了。
“带你去云林寺吃斋,这几天都有雨,我们去寺里住两天,应该不会耽误你的实习日程。”
任天真怔了怔,没想到他会把随口一句话当真,不愿细想其中缘由,转而问他:“雨天路滑,你怎么上来的,开车来的?”
傅冬平淡然一笑,“你终于想到关心我了……阴雨天,公交车怕遇到泥石流,只开到半山腰就返程了,剩下的路我只好步行。”
任天真心里动容,低着眉有些微笑的表情。
带他去宿舍,任天真指了指对面的三层小楼,“那是观测站的办公区,我平常都在那里上班,看大屏幕上的卫星云图。”
打开宿舍的门,两人进去,任天真把雨衣脱下,放到洗手间挂起来,把傅冬平的伞也撑起来放到墙角。
傅冬平打量房间,又去洗手间看看,感慨地说:“这里也太简陋了吧,什么设施都没有,下班后你都做些什么?”
“做笔记、写论文,偶尔上上网,也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单调乏味,我感觉还好。”任天真把窗开了一点点,让室内空气流通。
“这些天你怎么吃饭?”傅冬平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任天真。任天真绞湿毛巾给他擦脸,“有食堂,管一日三餐。”
毛巾热热的,带着她的淡淡香气,傅冬平猛吸一口,精神振奋许多。
“你去请个假吧,一会儿我们就上山,后天送你回来。”
任天真去找老徐,老徐一听情况,就准了假,打趣任天真,“男朋友上山来看你了?”“不是的,只是朋友……邻家哥哥。”任天真不知不觉对傅冬平亲近了不少。
“哥哥……你们这些女孩子韩剧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