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纠结错落,难不成是震慑?
冯雨歇干咳一声,掩住冲口而出的笑意,不去破坏小兔子营造出来的气氛。只是眼角眉梢都带了欢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魅惑三分。
潇潇眼角一瞥,就注意到正在发.浪的人,一不留神,恍惚了几分,好不容易维持的气势也弱了下来。回过神来,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青天白日的,在家浪不好么,就知道添事。
短暂的交手因潇潇的打断而停滞下来,愤怒的情绪没有因这停滞而消散,反而在氤氲发酵,亟待爆发。
丁员外过了初始的惊诧,抖着手扶着椅背,惊怒交加的呵斥,“放肆!”
“哪里来的乡野小厮,胆敢……”
潇潇抬高下巴,露出乌沉沉的眸子,清澈的一眼见底,却突兀的让人觉得一望无际,好似黒邃的深渊。
那干净的深邃化作一条羽毛做的丝带,在冯雨歇的心尖上轻轻拂动,洋洋洒洒,酥酥软软,温热柔和,就好似那日残留在掌心的指温。
冯雨歇的目光艰难的离开那抹清澈,低下头,桃花眼泛起一抹深思。
丁员外忽然意识到什么,陡然收了口,一张脸霎时憋得紫胀难看。
她怎么忘了这里是哪里,怎么就在这里动手了?瞥了好整以暇的冯雨歇一眼,丁员外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过了一遍。
看来,对方将见面地点约在这里,并非偶然,丁员外不由得暗自咬牙。
冯雨歇冲她微微一笑。
“胆敢如何啊,丁员外最近脾气到是不小!”
郎朗声音传来,打破雅间内一时的寂静。
雅间珠帘挑动,走进一位着石蓝色锦衣、肩披月牙白色大氅的女人。年约四十,骨骼孔武,方面阔口,皮肤白的透亮,光泽的发丝规规矩矩的束在发顶。
正是鸿合茶楼新任掌柜——迟姜。
冯雨歇嘴角动了动,如此热的天气,还披着大氅,这人也够骚包的。
迟姜边说边用身体挡住潇潇,还往外挤了挤,将人挤出门外,才笑吟吟的道:“丁员外对本茶楼的不满之处,不如当面与迟某说说?”
丁老板莫名打了个冷战,胸膛起伏渐大,红涨着脸却说不出话来。
她蓦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传言。
当时的鸿合茶楼并非人人敬怕,也并非无人想将其吞并。直至一个仗着有权有势,将事情闹大的本地富户,隔天晚上被杀手灭了满门的事情发生,所有人默认了茶楼不可动摇的地位。
虽然事后找不出鸿合茶楼与杀手组织的半点关联,但所有人一致道同的默认了她们的关系。
丁员外擦擦额头的虚汗,欠了欠身道:“哪里的话,是丁某失礼了,这里一切的损失,丁某会全权负责。”
迟姜露出一个‘你很识时务’的眼神,“那迟某就不打扰二位赏茶了。”迟姜拱了拱手,与潇潇一道下楼。
雅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雅间外传来那二人毫无压制的对话,许是一声大一声小,屋里的人只听的清迟姜的声音。
迟姜在严肃的训话;“今天没吃饱吗?”
……
“上次那张桌子分明劈开的,这次怎么就一条缝?”
……
声调突然拔高,“省着?你掌柜的我还差几张桌子?下次不用省着,劈开了才能镇得住这些没眼色的……”
二人渐行渐远,雅间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丁员外脸上又开始制作水墨画,五官狰狞,看着冯雨歇的眼神里满满的恶意。今日里她惊怒有余,失了面子也不敢讨回来,大大折损了她御下的威仪。
都是这个人害的!
冯雨歇像是没事人一样,嘴角挂了三分笑意。生意铁定是吹了,她也懒得和这种品行之人合作,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哼着小曲走了。
独留丁老板僵滞在原地。
这种事冯雨歇习以为常。她是从底层爬起,钱财人脉全靠一点点的积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小灾小祸、小打小闹不过是家常便饭,撑撑脸皮便过去了。
丁老板则不同,生下来口含金汤匙,被一群捧高之人捧的得意忘形,还以为麦香村还是她的天下。
遇到踢不动的铁板,可不就是傻了!
青天白日的,冯雨歇可懒得和她做梦。
下了楼梯,见小兔子打了个点心包,一副要走的模样。冯雨歇心头意动,嘴角的弧度有点高,这么软弱可欺的模样竟然有人请他当打手,有意思。
近在咫尺间,她开口道:“天晚了,要不要一路走?”
低头忙活的人罔若未闻,冯雨歇弯下一个弧度,将脸凑近了些,“一起走?”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骆潇潇被唬了一跳,小心的抱着包裹退了两步,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意思很明显,你在和我说话?
冯雨歇站直身,背过双手,不说话,一身深沉的盯着他。
这么近的距离,不是他,是和鬼说话不成?
潇潇有些尴尬,但还是肯定的摇了摇头。
冯雨歇也不强求,转身出了茶楼。
潇潇告别了掌柜,抱着点心,去了茶楼东北方向的乞丐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