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龙一路上笑了半天,想要让他变成虫子变成蛇,难道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清凉庵。
这一堵高墙,将红尘世界隔在了外边。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女道姑,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眸子明如秋水,似有一丝淡淡的忧伤,看上去自有一种凄艳而绝尘的美。
凌啸龙觉得这个道姑似曾相识,但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凌啸龙问能不能在这古庵中讨杯水喝,道姑装作没有听见,顾自朝里面走了进去。他意识到自己是个不受人欢迎的人,这也难怪,自己是个臭名远扬的浪子,放的屁臭,说的话也臭,有人欢喜,自然也会有人讨厌。
他悻悻然跟了进去。
那道姑突然回转身,抡起手中的拂尘劈头盖脸地朝他打来,他一下子跳出三丈远,嗔道,这位仙姑不给水喝倒也罢了,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她杏眼圆睁,你跟着人家姑娘转来转去,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看就知道心怀鬼胎,难道不应该挨打?
他怔住了,随即眼珠子转了转,悻悻然道,这样说来,倒的确也该挨打。
道姑冷若冰霜,知道了就好。这还差不多。
他又说,可你打我的脚打我的屁股就行了,打人也别打脸呀。
她冷笑了一声,你不要脸,我才打你的脸。
他一脸的茫然,我怎么不要脸了?
她撇了撇嘴,跑到大山深处来当cǎi_huā大盗,找什么金凤凰,跟在女人背后吃屁的男人,就是最不要脸的。
他感到很奇怪,这位深居简出的女道姑,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与青灯黄卷作伴的人,她怎么知道我是来寻找金凤凰的?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见她似笑非笑,像一只非常妩媚的青狐狸。
他问她是不是认识金凤凰,有没有见过她,不料她居然说认识,还见过面,这让他喜出望外。真的还是假的啊,他想证实一下,她说当然是真的。她问能不能带他一起去找金凤凰,她说那要看她的心情,改天吧。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他一激动,竟伸手去抓她,被她骂了一句臭流氓,将他的咸猪手狠狠地甩开了。
他有些尴尬,搓着双手,眼睛朝着天空,她也素面朝天地站着,一霎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紫衣道姑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说,喂,cǎi_huā大盗,我带你去找金凤凰,你愿意吗?
凌啸龙像是注射了一支兴奋剂,叫嚷起来,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她歪着头问,当真?
他说当真。
她瞅着他又问,果然?
他说果然。
她说那好,不过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他连声说,答应,答应,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答应。
她嗔道,你不问清是什么条件就答应了?
他急忙问,什么条件?
她冷冷地道,把你的两只眼睛先刺瞎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惊叫起来,啊,还要刺瞎眼睛啊,你们怎么总是想把我变成瞎子?
她停了片刻,笑道,因为你的眼睛不干净,总是喜欢盯着美女看。
他愣了一会儿,悻悻然道,如果一定要刺瞎眼睛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紫衣道姑的眼圈红了一下,轻轻地咬住了嘴唇,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悄然拭了拭眼睛,朝他嫣然一笑,你知道自己将来要怎么死吗?笨死的。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呆子。不过,你得先把眼睛蒙上,权当作你的眼睛被刺瞎了。
凌啸龙都欣然答应了。
她说,记住,你的眼睛是我的了,你欠我一双眼睛了。
他唯唯诺诺,连声说了三个是。
凌啸龙的眼睛被一块红布蒙着,他们沿着山坡往上走。她忍不住问,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何偏偏要到这深山坞底来找子虚乌有的金凤凰?
他脱口而出,因为……
她又突然大叫,你不用说出来,没有谁能逼你说出来。
他张了张嘴,终于没说。他的脸上呈现出狐疑之色,心底里嘀咕起来,这山里的女子都怎么啦,一个比一个怪。
他忽然道,道姑姐姐,你为什么要穿两双鞋子,你的青布鞋子里,怎么还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她冷笑一声,你好毒的眼睛!蒙上了还能看得清我的脚!
他说,刚才我看到你的青布鞋子里,有条红边露出来。
她凛然道,刚才,刚才我就该将你的双眼剜了。
他笑道,我的眼睛已经是你的了,你剜了它,就等于挖自己的眼珠子。
她勃然大怒,那好,我现在就挖自己的眼珠子。
话音未落,一阵冷笑声中,她已然出手,用两根兰花般的纤纤玉指,去挖他的两只眼睛。她的出手极快极狠极准,他脸上的红布条早已被她揭去,随手一扬,随风飘走,被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他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她哪里顾他,早已攻出了十来招,风一样快的招式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双手又在揉搓着眼睛,只得不停地闪着身子躲避着。
凌啸龙念念有词,我说这位道姑姐姐,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你的眼睛长在你自己的脸上,要挖自己的眼珠子,那也得在你自己的脸上下手,怎么伸到我的脸上来挖?
紫衣道姑冷笑声如飞刀凌空呼啸而来,我叫你耍赖,贫嘴!
她发起了更为凌厉的攻势,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