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和尚在说鬼话,千万不可当真!
这酒喝得有点乱!
酒桌上一点章法也没有!
在金尚看来,靳云鹏在酒桌上纯粹是瞎起哄,不管云升和尚说什么,不管云升和尚提议喝多少,靳云鹏都是一个字:“干!”
酒桌上抢着喝酒的男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二的货,千万别忘了那句老话,酒量再大,终究大不过酒杯嘛。
细辨读音,靳云鹏发的音是干湿的干。而云升和尚终于忍不住,说:“你们福建人,就爱干!吃饭是干,喝酒是干,睡女人也是干,与人打架还是干架,日小妈妈的,你们福建人……”云升和尚说的读音是干,骨干的干,干部的干,干革命的干。
这两个男人的言外之意,不过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靳云鹏的酒杯已经见底了,他举着空酒杯晃了晃。那女服务员就走过来,两手掐着酒瓶子,问:“老板,接着倒嘛?”
靳云鹏说:“当然!”
这一回,靳云鹏的表现让金尚万分不理解,这风格不符合他一贯的谨小慎微嘛。
服务员就倒上了,而且倒的满满的。靳云鹏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中指捏着高脚杯的样子很帅,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尚突然就想到了二叔和霞姐。二叔在霞姐面前,难道也会这么潇洒地举着酒杯?
可能是靳云鹏怕酒洒出来,他轻轻地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金尚想看看家伙是不是故意演戏,靳云鹏的眼睛却不往这边看,只是盯着云升和尚。
云升和尚的杯中还有大半杯,他先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小口,杯中尚留一半,金尚也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杯中所剩酒量与云升和尚不相上下。
云升和尚说:“趁着我们三个都还没喝醉,我多说两句,免得待会儿喝醉了,想跟弟兄们表达的意思,也说不成个求的啦……”
金尚看看靳云鹏,靳云鹏却低头只盯着酒杯,云升和尚说:“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以后,我在省城地面上的生意,还仰仗二位多多抬举!”
你妈的你是下线买家!我们有好东西,也得你找到合适的买家,才能卖上大价钱嘛!金尚尽量努力地让脸上保持微笑,心里却又犯嘀咕,相互之间都这么客客气气地,谁知道这狗和尚今天到底啥心思啊?
“啊呀,大师这样说,那就是太见了外啦,”念在四千块钱的面子上,金尚忙抱了拳,向云升和尚示意,说:“有需要我们跑腿出力的,大师尽管言语,我们没有别的能耐,出点子力气,跑跑腿,干点粗活儿,还是可以的嘛。对吧?”
云升和尚的脸开始红了,红得有点夸张,是那种白里泛紫的黑红。喝酒之后这种脸色的男人,多半是解酒能力弱了一点,说白了就是五脏六腑不大谐调,在那个事儿上不大满意也未必可知……靳云鹏抬起头看了看金尚,说:“尚哥,刚才,大师是跟我们客气哪,你怎么就当了真?你以为,大师在省城真没有鞍前马后伺候的人?若要真是那样,大师还算得大师?大师还在江湖上混个什么劲?”
狗屁!你要把他捧上天么?金尚突然想起这和尚在三仙镇鬼市摆摊出售玉鹌鹑,心里说,这什么狗屁大师?不过是一个说大话使小钱的皮条客,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犯事儿被逮进去?
云升和尚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就端起酒杯,说:“我先把这半杯干了,再倒满,咱们再说剩下的事儿!”说完,一仰脖子,半杯茅台就进了肚儿。
金尚端着自己那半杯酒,看了看靳云鹏,实在担心自己会被这半杯酒放倒。他不怕喝酒,但也不想当场倒下,至少也得把这个聚会坚持到底吧。
“今天请二位聚聚,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想吃个饭喝喝酒,然后各自回家……”云升和尚端着满满的第二杯茅台,紫红的脸膛有些吓人。
金尚也担心这老尚会不会突然心肌梗死,或者脑栓塞脑出血一类的急症。靳云鹏抢先一步,把杯中酒喝下三分之一,说:“我就不明白了,那对玉佩,明明就是上一个卖家怕砸在手里头,好歹让我们给找个出路,对吧?那东西也不是我们爹娘下田种出来的黄瓜茄子嘛,那都是先垫了本钱在里面……”
这话让金尚感到很意外,大爷的啊靳云鹏,你这不是要给这秃驴说实话的节奏?你要出卖我呢?还是想出卖你自己?不要临死拉一个垫背的,我可不想跟你一样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啊。
金尚也端起了酒杯,说:“机会难道,喝酒,喝酒,不谈生意上的事情……”云升和尚拿酒杯跟金尚手中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说:“靳老板,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我今天请二位吃饭,就是要说说这玉佩呢。”
啊?你妈的,我们卖了个地板价?
“那对玉佩中的一只,上面有道裂痕,对吧?”云升和尚心平气和地问道,“上家的卖主怕砸在手里,也是因为那道裂痕,对吧?”
云升和尚的脸色已经不那么紫红,而是有点点粉红了,这说明他的心情正在趋于平静,这是胜利者的洋洋自得。云升和尚说:“唉唉,咱们这行当里头,有多少人过不了这血沁的坎儿啊!”
你妈的你这老秃驴要发善心吗?为什么要交出实底儿啊?你闷声发大财的不好?金尚看看靳云鹏,靳云鹏一脸的茫然,像是被人迎头一棍,给打傻了。
云升和尚眯起了眼睛,笑呵呵地说:“那玉佩,表面有暗红色斑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