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请殿下——记得许诺过臣女的两件事情,事情办成之后,无论殿下再要如何,臣女都不会再有二言。”
卫莹尽可能斟酌着不伤及三皇子颜面的说辞说道,然而在见过她真心依赖的款款软语之后,付峻如何能忍受她平静得如此冰冷而疏离她的样子。
男人不由分说地抓着她的手,按着她到了怀中,而除了刚开始下意识的挣扎一下后,被那淡淡冷香包裹的炙热气息强势搂住,卫莹没有再有任何异动。
然而她越是如此不做挣扎,付峻就越发觉得他抱在怀中的人仿佛飘渺的云烟一般,哪怕抱入了怀中,也有不真实的虚幻之感生出。
而在这片寂静之中,付峻终于明白了她先前担心他的用意。
男人凝眉,眉眼深沉而冰冷,他终于放开了禁锢着少女的手。
卫莹感觉到了他此时的松动,便以为三皇子真的想明白了,她便也顺从着根据那松开的力道退开了几步,平静地按紧因着男人刚才的举动而有些摇动的步摇。
三皇子终于开了口,然而他口中的每个字都低沉压抑得仿佛从胸膛中透出来一般,
“你是怕我死了,就庇护不了你的兄长是吗?”
那声音低沉暗哑得仿佛不像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皇子发出的,反而让人想起声音嘶哑的垂死老者。
然而在心中出现了这莫名的猜想后,卫莹也不由地为着她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
男人眼中沉沉望着她,那双眼中似乎燃着夜中只剩一星半点的火儿,而只需要她随意的一句话,便能将这火星彻底熄灭。
明明应该她是处于下位的那一方,然而在看见男人这般黯淡低沉的神情时,卫莹心中燃起了些许荒唐颠倒的错乱之感。
然而最终,她在男人的眼神下,没有为自己开脱的一丝念头,少女平静地望着他,开口道。
“臣女希望殿下一切平安。”
男人眸中燃到最盛的火光似乎一下子便黯淡了下来,他紧紧地将少女搂入了怀中,然而将卫莹搂入怀中后,感觉到怀中少女温软的身子没有丝毫挣扎,但也没有丝毫顺服靠向他,就如同一具再过乖顺不过的人偶,默默忍受着主宰她一切的人对她施为,付峻便觉得他心头仿佛被一只巨掌紧捏着,窒息得他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他自然明白少女的这番话,无疑是已经默认了他刚才所问之事。
其实他也没什么能责难的,毕竟现在的自己对他的莹莹而言,也应该是要与那强盗无异,只是倚仗着权势便想让她献出一切的人吧。
然而哪怕如此,付峻也没有产生放开怀中少女的一丝想法。
就如同是溺水者死死地抱着最后一块浮木一般,明明知道自己越发抱紧,却越可能将怀中的少女推得越远。
然而那又如何呢?只要他不松手放开她,这个世上就只有他能够得到他视之如姓名的珍宝,哪怕是以被珍宝外包裹着的火焰灼烧作为代价,他也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放手意图,毕竟,只有他才是最先拥有也是最不顾一切地守护着那个珍宝的人。
付峻的眉宇冰冷紧锁着,忍着着被烈焰灼伤上心头的痛苦,沉沉开口道。
“我能做到许诺给你的一切,只是,我也要你答应我——”
男人温热的气息传到少女耳边,少女敏感地挣了一挣后,却是乖静地没有任何动作。
“在那之后,你不要再以别的身份自居。”
付峻将手顺着怀中少女如凉水一般柔顺而微带着些许凉意的黑发抚下,却是终于说出了自己隐藏在心中已久的愿望。
“你只要当好——我的妻子,就可以了。”
“莹莹。”
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轻如蚊讷,然而其中的深刻感情却强烈到几乎让卫莹难以忽略的地步。
卫莹只觉脊背一寒,有了某种仿佛被拼命睁开眼的恶鬼紧紧抱着,要将她拖拽到黄泉之下的森冷感觉。
然而紧抱着她的男人气息又是何等的强烈而炙热,几乎和那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相对着,仿佛那种感觉只是出于她荒诞不经的错觉一般。
而最终,她也只是在心中叹一口气,却是没有开口回应那人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的力道。
☆、心病
而自从那日莫名其妙的见面之后, 三皇子再也没有在她屋中突兀地出现过, 而她也得了数日的安宁, 然而这安宁终究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很快便被打破了。
“如今外面正下着小雨, 太后怎么忍心宣小姐在这般寒冷的时节进宫?”
眉烟一边小心地为少女抚平着着外袍的褶皱, 一边皱眉小声地咕囔着。
自从眉烟昨夜听到太后今日宣她入宫, 就一直不满地在她耳旁嘀咕着到现在了。
而卫莹心中此时也存着些讶异,毕竟这段日子春雨连绵着, 略带着寒意的春风吹入骨让她也觉得身子有些畏冷, 而姑母做事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