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了奶妈。再将小壮壮抱起来,旋即便听唧哩咕噜一串的响,顿时媛姐儿也给吓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而小壮壮手里也不知是牵扯着个什么东西,骨碌碌的,就在地上乱跑了起来。
小壮壮最爱的小木马在他梦里,还由他牵着跑了,叫裴嘉宪一把,一下子手中失了绳子,才一岁多的孩子,顿时也哇哇大哭了起来。
“王爷,这孩子哭起来一般人哄不乖的,要不,我来哄?”奶妈伸手要着,裴嘉宪却是摆起了手:“不必,孤抱着哄即可。”
他可真会抱孩子,嘴里还轻轻儿的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串曲儿,于地上缓缓的走来走去。孩子靠着他平坦又宽阔的胸膛,哼唧了会子,竟还真的叫他给哄睡了。
等把两个孩子哄乖哄走,至少又过了半个时辰。
罗九宁自始至终在假寐,但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裴嘉宪。
这就对了,你只瞧他抱壮壮儿的样子,再看他抱孩子的样子,再凭他这份耐心,要说这孩子不是他的,才怪。
这天杀的男人,早就知道孩子是他的,却是不闷不哼,一声不吭也不告诉她。如今嘴上说着和离,却不肯撒手孩子,显然是因为自己无比艰难,终于有了个儿子的缘故。
他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血统,才一直耍着赖欲和离又不肯和离,拿她作个玩艺来耍的吧。
心中这样想着,罗九宁从蓦然得知消息时压着未发出来的那股子气,就突突在胸口之上,挥都挥不去。
但毕竟她是个能忍能耐,且又绵软的性子。
再兼于那个梦里,她隐隐约约也记得,大概是自己主动找的他,这时候只当他那时候什么都知道,而自己食了春/药之后的丑态,叫他看了个无遗一般,股子闷气便无处可发的,在心里突突着。
“阿宁,阿宁。”就在罗九宁一半恨自己,一半恨裴嘉宪,再又一边诅咒太子妃和佟幼若那干人都不得好死的时候,便听裴嘉宪极温柔的在唤她。
“何事?”虽说强抑着怒火,但一句问出声来,就是气冲冲的样子。
裴嘉宪坐在床头上,手中端着盏灯台,见她怒冲冲翻身的样子倒是可爱,顿时就笑了:“你瞧瞧我这眼眶,可有能治淤青的薄药,给我敷上些。”
好嘛,他倒是很会讨东西。
“没有。”罗九宁难得发气发火,怒冲冲的翻了个身:“我这里什么药都没有。”
裴嘉宪倒也乖觉,再不说话,也不睡,打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便坐到了床沿上,对着灯台读起书来。
罗九宁气的要死,恨的要死,恨不能踩他两脚,偏偏他不说话,她就无计可施。
眼看入更,他在灯下翻着本书,书页哗啦一声响,罗九宁便气的吸一口气,他再翻一页,罗九宁又吸一口气,怒火累加着,她就想看看,看他要这样不解释,蒙骗自己到几时。
“王爷。”就在这时,窗外忽而传来胡谦昊的声音。
裴嘉宪于是起身走到了外间,隔着窗子问道:“何事,说。”
“阴山王世子方才醒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言自己要派人往阴山报信,言自己在长安被你打伤了。贤王殿下正在规劝,也让您前去请罪。”胡谦昊道。
裴嘉宪低眉笑了笑,道:“给他笔墨,让他写信,再打开城门,让信差把他的信送到阴山去。”
“万一就此,阴山王反叛,或者率兵来攻长安,咱们又该怎么办?”胡谦昊道。
裴嘉宪道:“王世子前来觐见,本就带着五万精兵,真的若要打,就免不了一战,倒不如索性放开了去,难道你也怕打仗?”
顿了半天,胡谦昊才道:“属下不怕。”
“那就快去。”言罢,裴嘉宪转身要往回走,却又站在原地,手扶着椅子就缓缓坐到了椅子上。
他手握着胸口,一直在往外舒气,但是渐渐儿的,皮肤惨白,额头不停的往外渗着汗,似乎是疼极了的样子。
一手攀着椅背,他深吸了口气,再扬起头来,便不停的往外吐着气。
罗九宁听着他声音不对,先时不曾管过,直到他扶着胸口走了进来,见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才真给惊到了。
裴嘉宪面色惨白,眼眶上又是好大一块淤青,只瞧他捂着胸口的样子,罗九宁便能瞧得出来,这大约又是空腹吃了酒,闹胃疼了。
“可要我替你熬些热粥?”罗九宁披了件褙子,先自妆台中抽了活血清淤的薄药出来递给裴嘉宪,这就准备要往外走。
裴嘉宪却是反手就拉住了她,闭眼闷声,他似乎疼的很厉害,指着自己胸口道:“方才吃了杜虢那厮一拳,有些痛,挨一挨就好了。”
罗九宁于是坐到了他对面,亲自揭开薄药盒子,就替他涂起药来。
两道修眉,微褐又光滑的皮肤,鸦青面的寝衣衬着他光滑的,小麦色的肤色,只凭这幅相貌,倒是看不出来,他会提着拳头将一个藩王世子揍到倒地不起。
“听说皇后今天召见你了?所谓何事?”裴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