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费力地粗喘着,双手撑着床,大脑空白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她想要说话,想要叫他的名字,想要把他大声叫醒,可是她发不了声,喉咙犹如被利刃割裂,尖烈的剧痛让她无法喘息。
许久后,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淌下来,泪珠砸在被子上,将被子浸染成一片深色。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崩落开。
苏苏仍旧发不出音,倾巢而出的眼泪将她的视线湮没。
眼底突然一凉,有什么东西覆到了她眼底。她泪眼模糊地看过去。
“你哭什么?”男人用食指擦着她眼底的泪水,低低地问着她。
她的瞳孔紧缩着,呆了几瞬,如同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东西,随即用指尖碰了碰男人的鼻端。
温凉的,轻浅的气息流动。身体里碎成片的东西迅速拼合起来,她用力抱住了他。
男人回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语,“苏苏,别哭。”
从天堂坠入地狱,又从地狱升入天堂之中,剧烈动荡的大起大落让苏苏一时承受不住,大脑停止了运转。
直到男人虚弱地往枕头上一趟,她才恢复过神识。
此时的她已经能够发出声音来,她的嗓子沙哑着,“傅祁。”
他半躺着,苍白的面容衬得额头上的血迹鲜艳异常。他虚着眼,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指,语调虚弱破碎,“苏苏,你这么担心我,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苏苏依然流着泪,透过模糊的视野,她望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他。他定定地看着她,似在央求一个答案。
心中惊涛翻涌,而后归于平息。从前对于感情的害怕与逃避在这样的他面前似乎全部被震碎,半分也不留下。
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通了一般,慢慢地点了下头。
傅祁发白的唇角牵起来,“苏苏,既然你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好吗?”
就要不管不顾地答应他时,苏苏猝然想起了什么,她清醒了一些,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既然你都承认喜欢我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他猛然起身。
为什么不能?苏苏的神情涣散起来。她在不久后就会死的,她有什么资格要别人的感情。
傅祁重新抱住她,像一个不讲理的孩子,“你都承认了喜欢我的。”
苏苏沉默了许久,嗓音喑哑,犹如被火苗灼烧过,她说:“傅祁,我活不了多久的。”
话音落地,病房内蓦地静了下来。
他放开她,转为捏住她的双肩,语气沉着,“就是这个原因?”
鼻尖酸涩着,她回他:“嗯,我,我很快就会……”
“不,”他打断她,“你不会。”
她垂下眼睫,攥紧了被子,说:“医生说,我可能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不是说不确定到底是多久,也许你可以活的更久。”傅祁摩挲着她肩骨,轻声说着。
苏苏愕然,傅爷爷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你会好起来,不会死。”他捧住她的下颚。
她松开被子,苦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只能活半年了呢。”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只能活半年。”他肃着眉心。苏苏笃定的语气让他心生疑惑,似乎有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情逐渐在蔓延开。
苏苏抿紧唇,她怎么就能确定?因为她本来就只是一个在半年后就会挂掉的炮灰角色而已。可是她要怎么告诉他?
她还未出声,傅祁就抢先道:“即使你只能活半年,那又如何?”
肩上的力道加重,苏苏定视着他,眸子里闪着泪光,“我……我不想……”
“苏苏,”他把她揽到怀中,目光锁住她,“即使只有半年的时间,我们也要在一起。”
此时苏苏纷乱的思绪被他拨正,渐渐地被他引导着,牵引着。
“不要顾虑这么多,嗯?”他轻抚着她的眉心,将她眉间的褶皱抚平。
她踟躇着,心里横亘着的屏障在慢慢地消退。
见她有软化的迹象,傅祁给她加了一把火,说:“今天的车祸使我明白,人随时都可能会因为意外而死亡,所以我们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还可以把握住的时间,苏苏,不要顾虑不要担心以后,我们好好陪把握住现在,好么?”
不要担心以后,只把握好现在。
听到他的话,苏苏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缓下来,然而她还是未曾说一个字。
见状,傅祁不着痕迹地把手背上的纱布扯开一寸,用力一掐,血从伤口淌出来,滴到了苏苏面前。
“你的伤!”苏苏霎时一个激灵,连忙把纱布往上一扯,可是血还是不停地流。她赶紧要去叫护士,但是傅祁抓着她,不让她走。他的眸光里带着脆弱的恳求,“答应我,苏苏。”
他手上的血渗透到她的掌心,沿着她掌上的纹路流下来,滴到她的裙子上,在雪白的布料上染成一朵血红色的花。
苏苏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垂着眼帘,在裙子上出现了三朵血花之后,她极其缓慢的,弧度极小地点了点下巴。
“你答应了?”傅祁抓得更用力。
“嗯。”
她的尾音一落,面前就猛地一黑,傅祁狠狠地抱住了她。她在心底里默默地舒出一口气。她接受他,一半是对他妥协,一半是对自己妥协。就像他说的那样,先不要担心以后的事情。
她认为自己会按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