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虔诚的出家人。
吴征当然想不到拙性会出现在祝府的馥思居门口,正等待家主的通传。
祝雅瞳坐在花梨木大椅上,一双手掌捏得扶手咯吱作响,似是极为艰难地控
制着情绪。闻拙性到来失声道:「快唤进来。」
接过拙性递过的厚厚一卷筒纸张时,祝雅瞳已定下了情绪,一如从前的云淡
风轻,温柔娴雅。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边缘空隙处更有不少批注。
「都记下来了?」祝雅瞳暗自深深吸气,展开手中纸张注目阅览。
「属下日夜不敢怠慢,自吴征抵达子午谷起均用心记忆,一字,一顿半分不
差,属下以人头担保,家主勿虑。」拙性垂首立在桌案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目光更是只敢死死地盯住鞋面。与此前面对奚半楼这等封疆大吏的谈笑自若相比,
哪能相信是同一人?
「那就好,辛苦!呵呵,你的厚脸皮功倒练得越发厉害了。」祝雅瞳略作嘉
奖,美眸正停在吴征朝拙性大打出手处,那副画面似在眼前呈现,怎么看都又顺
眼又可爱的孩儿正在调皮捣蛋,一时心情大好,顺口调侃了拙性两句。
「属下分内之事。」拙性心中一松,家主对此事的重视非同一般,得了这一
句肯定说明办的不赖。
「你先出去。」祝雅瞳语声骤然转冷让拙性不明所以,然而周身如坠冰窖的
寒意又让他不敢半分有违,急急一叩首后匆匆离去。
祝雅瞳视线正停在吴征调侃奚半楼占了林锦儿处,心中剧痛,一张艳蕊春桃
的俏脸此刻白的一丝血色都无,湖水般的美眸眯起杀意大盛,上排三颗贝齿正死
死咬着润红朱唇:「孩儿,我的孩儿!你们凭什么这么做,让他有家不能回,让
我有孩儿不能疼!」
自世间分裂为三国之后,祝家便迎来了家族的巅峰年华。周旋于三国之间左
右逢源,俨然超脱如不受皇权节制一般。世间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只要祝家下定
决心支持一国,以其庞大的财力物力,那么天下将结束分裂,回归一统。
于世人而言,这种摸不清看不明的庞然大物自是神秘非凡无法猜透,然而祝
家一干核心人物却心知肚明。
当世是祝家的最巅峰,也是危机开始出现的时刻。别看三国均给予祝家超然
的地位,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无论哪国一统天下,个要铲除的必然是祝家。
大一统的皇朝在强势时期岂能容下这样一个足以影响经济命脉,手握帝王之资的
庞然大物?
而祝家毕竟是以经商起家,你可以参与天下大部分盐,铁,粮秣,马匹的生
意,三国可以为了种种目的暂时容忍。可一旦这些军资有丝毫转变为军队战斗力
的迹象便是突破底限,任何一国都会降下天威雷霆将祝家夷为平地。
是以祝家虽风光无限,实则无论内外都暗流汹涌,尤其在燕国以不可阻挡之
势崛起之后,家族内部亦渐渐分离出两股截然不同的派别。
一派主张保持祝家中立的传统,不参与天下大势,静观其变明哲保身;另一
派则主张顺应时势,暗中资助一国一统天下,以期未来天下风云变幻时祝家能提
早站定一方阵营,博一个从龙之功以续鼎盛之姿。
两派虽争论激烈,又谁都无法稳占上风。祝雅瞳便降生于正值巅峰,又处在
风口浪尖迫切需要寻找一条出路的年代。
丽质天成,更是极为罕见百年难得一遇的纯阴之体。天yīn_mén虽俱是女子,却
贵为燕国顶级宗门,势力之强高手之多堪与长枝派分庭抗礼,祝雅瞳的纯阴之体
最适合修习门中功法,也自然而然拜入天yīn_mén下。
高贵的出身与顶尖的资质,这位祝家的掌上奇珍地位甚至不在一国公主之下。
整个祝家任她予取予求,倾力培养支持这位未来的顶梁柱。
无忧无虑的日子到了祝雅瞳十六岁那一年,一封家书将她召回了长安。等待
她的不是平日里的热情与恭维,几乎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祝雅瞳便被幽禁在闺
阁内。
她永远忘不了那噩梦般的一昼夜!
燕国正在迅速崛起,国力大涨不仅让盛朝渐渐有臣服之,便是立国更为久远
的大秦也被渐渐抛离,大有席卷八荒六合,一统天下之势。
大燕以武立国,历代帝皇无不是武功顶尖之辈,然则晚年又多疾病缠身,寿
元较之十二品高手要短上不少。个中缘由则来自于栾家的奇异功法。
其功霸道雄猛威力绝伦,也或许是太过霸道,修炼该功法者无不体内藏有多处暗
伤。当朝太子栾广江亦深受其扰。
这位太子并非皇子中武艺天资最为出众者,却有一股争强好胜之心与难以想
象的坚忍意志。正是他以并不占优的资质一举成为皇子中武功最高者,才为燕皇
看中一举独占鳌头被立为太子。
然则代价亦极为惨重,栾广江强修令身体不堪重负,任他在
人前表现的如何坚忍,即将经脉破损真气走岔而至走火入魔的境地自家是清清楚
楚。
轻则武功全废,重则丧命。于一位太子而言不斥于面临生死关头,出路也只
有两条。
一则自行散去大半功力,让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