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是奚半楼封疆之所,若被生生割走一大半着实难以接受,不仅要背负丧
失疆土的骂名,权限也会大为缩小。只是大秦居然会接受燕国的议和要求,可见
这一回倾国之力的交锋于国力损耗极大,也需休养生息。
由于拙性方丈在场,奚半楼未明言此行还有探查燕国虚实,摸清燕皇本意的
使命。只是不需他说,人人心中俱都明白。
吴征紧锁双眉,出使燕国本就凶险万分小命寄予敌人之手,他在亭城所作所
为更是众矢之的。他思量多回依然想不明白圣上为何遣他出使。照说与亭城一役
已显过人之长,大秦当着力培养更需小心保护才是,可这一手分明是将他往火坑
里推。至于奚半楼除了自身需坐镇凉州外,尽遣昆仑精英随行,连顾不凡与朱泊
都在赶往子午谷,其中不乏保护这位昆仑未来接班人之意。
事到如今无有它法,否则等同违抗圣旨。吴征也只得在子午谷静候各路使节
汇合,一同出使长安。好在使节之首是中书令霍永宁,对这位大秦股肱之臣的能
为吴征有着极大的信任,或许情况也不是这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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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一向温顺的林锦儿背身而坐沉着脸,语气不容置疑:「征儿
说得没错,他是咱们救回山的,和我的孩子一样。你去不得,二师姐留在京师坐
镇,三师姐的武功多年未有寸进,多个人多份力量。」
「我不来拦你,只是心中舍不得。」奚半楼从背后将她环腰搂住温言道。
「更舍不得谁多些?」
林锦儿嘟唇皱眉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奚半楼一脸尴尬道:「都过了那么些年,
早把她忘了。」
「哼,人家还没说是谁呢你便知道是说她?哪个她?说呀,说呀,快说!」
林锦儿一脸幽怨:「那晚你嘴里的晴儿是谁?」
「唉,都过去了。还提起干什么?」奚半楼意态萧索,起身望着窗外悠悠道:
「她那个人不好对付,此去长安定会多番刁难。你们千万小心谨慎不可丝毫大意。
我和她早已恩断义绝,自是会一心好好待你。」
「大师兄,人家发些小脾气莫要往心里去。」林锦儿将娇躯贴在奚半楼身后
紧紧拥抱:「此去长安我也要当面问她一句,当年她对你不告而别,究竟是什么
意思!」
「算了吧,料得她也不会答你。」奚半楼忽而戏谑道:「我修行养气功夫已
有多年,自打回了昆仑便未曾亲近女子,否则我已年过半百也不能让你满意。那
夜实是锦儿的身子太好是以来了感觉,喊出晴儿纯属自然而然,倒不是念着她…
…」
「知道了知道了,讨厌!反正人家就要问她!」林锦儿羞红了脸颊低首不敢
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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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归雁领着两千护卫军与霍永宁为首的使节团前后脚抵达子午谷,一行官吏,
兵丁,侍者等浩浩荡荡近三千人整顿完备向长安出发。而拙性方丈在与奚半楼密
会之后也加入使节团,与赶来的朱泊,顾不凡等随在吴征身边同行。
身为昆仑后辈此刻却成众人之首,虽对长安之行心中惴惴不安,也难免有志
得意满之感。只是拙性方丈古古怪怪,一路都与众人在一起却只低声念经,吴征
也只能尽量敬而远之。
不过既在路上便如困龙入海,吴征与韩归雁终于一遂心愿,三不五时便趁夜
在营帐中胡天胡地,笙歌阵阵。
一路迤逦而行,抵达长安已是早春时节。冰雪渐消,红梅仍挂枝头,柳条等
之不及开始悄悄抽出绿芽。
长安城门口来了迎迓的燕国文武百官,与燕国使臣至成都时礼遇一致。
「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请歇息三日,三日后本官于年升楼设宴为诸位
接风洗尘。」大燕国侍中鲁仲文将使节团一路引至驿馆安顿妥当后,向霍永宁拱
手告辞。倒不是他有所轻慢,而是时下风气如此,先歇息三日再行招待。
「有劳鲁大人!三日后本官依名帖引同僚赴宴。」
自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与接风宴会。只是吴征看着此前还生死相搏的两个
国家,此刻重臣间谈笑风生犹如知己见面,心中不由感慨人命如草……
休整自用不了三日时光,第二日晨光初起便有不少人物需安排拜会打点。而
无论谁吩咐下来的话,位要见的都是祝家的主人。这个天下豪门在大秦
与盛朝两国或许只是巨商,但在设在长安的祖宅却让整个家族中枢盘踞于此,对
整个大燕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若能得到祝家的支持,后续的事情会好办的多。
使节团成员早早便聚在一起待命。霍永宁与庞颂德身为使节团魁首挑了吉时
亲自登祝家大门送上拜贴,不想却吃了闭门羹:「两位大人见谅,我家主人身体
不适未能见客。还请两位先回,待主人身体好转定来致歉。」
霍永宁与庞颂德失望回转时,百无聊赖的吴征正暗暗纳闷:胖和尚一路来跟
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这一回主动要去相国寺又是什么道理?他自不会认为拙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