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何絮儿!
子衿听见贤妃娘娘四个字,神色闪了闪,终究还是对晓芳说,“晓芳,让她进来吧!”
晓芳听了子衿的话。这才放下宝剑,冷冷的看着何絮儿领着何管家堂而皇之的踏进琅琊阁。
何絮儿进屋后,连看都未曾看子衿一眼,便直接走进内室,子衿看着她那般熟悉的行走在琅琊阁,只觉得比刚才更冷了。
刚哲替崇睿穿好衣服后,出来跟子衿说,“有,一条红线,从手臂蔓延,离心脏不远了!”
子衿握着手里的银针,悠悠长叹,“王爷这蛊,怕是解不了了!”
刚哲与影卫神色皆是一凛,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沉默。
“崇睿,你怎么了,你们快来救救他呀!”里间传来何絮儿痛苦的呼喊,子衿闭了闭眼,挣扎着,还是站起身来,走进内室。
何絮儿见进来的人是子衿,神色中闪过一抹冷漠的疏离,“睿王妃是么?”
慕子衿没有接话,她看着床上原本眉眼如画气质高华的男子。如今被噬心之蛊折磨得气若游丝的样子,心没来由的被蛰了一下。
但是看着他床头与旁的女子十指紧扣的样子,她只是淡淡一笑,这一笑,竟像是盛放之后的鲜花,转瞬之间,便苍凉了许多。
“我知道你医术了得,救他!”何絮儿回头,目光如矩的看着慕子衿,尽管此刻心急如焚,可未损她半分美容,那精致姣好的五官,再配以如今的模样甚是楚楚。
何絮儿。
这个女子呵!
慕子衿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虽说她贵为睿王府的主母,床上这个男人的妻子,可是与何絮儿相比,她反而更像是个外人。
何絮儿为崇睿付出一切,如今这般模样,竟让她这个情敌生不出半分怨恨。
情敌?
慕子衿忽而笑了,她算是情敌么?
自然是不算的。
“贤妃娘娘可知我若要救他,须得搭上自己的命”慕子衿幽幽开口,语气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她记得师叔曾经说过,南疆之南的蛊毒都十分古怪刁钻,若想要救中蛊毒者的性命,须得找到蛊母。可眼下,蛊母在哪里尤未可知,崇睿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么,子衿只能按照师叔说过的方式,过蛊!
听得“贤妃“一词,何絮儿的身体蓦然僵了一下。
“我爱他,你亦爱他,我能为他做到这个程度,你亦能”真不愧是贤妃,说话端庄委婉,即便是指责,都说的如此委婉。
“可他爱你,所以你值得”慕子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亦会如此善妒。
一阵难言的静默之后,病榻之上的崇睿忽然吐了一口鲜血,那妖艳的红刺得何絮儿心里一痛,刺得慕子衿心里一凉。
“求你,救他!”何絮儿转身,忽然跪在地上。
哎!慕子衿长长一叹,罢了,既是命,何须挣!
“把他衣衫解了,扶他坐好!”慕子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再多看一眼旁的人。
何絮儿走过去解了崇睿的衣衫。刚哲扶了他坐好,慕子衿看了一眼崇睿胸前那不断往心脏处游移的红线,终是不忍,取了银针封住了崇睿胸前膻中穴和身后灵台穴。
慕子衿深深的看了一眼崇睿,对刚哲说,“我今日为他过了蛊后,你不必寻大夫与我治病,这病无药可医!”
“王妃”纵是刚哲这般木讷刚强之人,似也不忍子衿如此万念俱灰。
“不妨事,我生亦无可恋,可他却还有大好河山,还有如娇美眷!”慕子衿说起“如娇美眷”四个字的时候,语态平和,了无波折。
刚哲不语。
何絮儿亦不言。
慕子衿又说,“待王爷醒后,每日还需用鸡蛋为他驱余毒,方法是取穿有红线绣花针一枚,扎于鸡蛋尖头,并以红线绕之,从头到脚用鸡蛋滚过全身每一处,一日三次,每次鸡蛋用后需放置于盛有糯米之瓮,三日后取出银针,将鸡蛋焚之。如此反复,直至余毒清净。”
慕子衿的声音飘飘渺渺,何絮儿与刚哲凝神听之。
子衿福了福身,道了一句,“睿王殿下,得罪了!”
说完便以唇咬住崇睿胸前红线,并吮之。
她这是要
难怪她说要过蛊,原来竟是要把崇睿身上的蛊毒过到自己身上。
方才她那一声“睿王殿下”便是斩断了她与崇睿之间三年夫妻情分么?刚哲有些不落忍。
而何絮儿,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大约一刻钟后。
崇睿胸前红线慢慢消退,从胸前一路回退,退至手腕处时,子衿一面吮着毒,一面取了银针封了他手腕处的曲池穴。
崇睿痛苦的神色方得缓解。
何絮儿一颗心全放在崇睿身上,她见崇睿神色有所缓解,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些。
刚哲扶了崇睿躺下,回头却见慕子衿摇摇欲坠,刚哲闪身到子衿那处,说了一句“得罪了王妃!”便将子衿搂住,让她免于跌落。
可此时,慕子衿早已虚脱,哪还顾得上这许多矜持。
刚哲看了子衿面色,只见一条红线隐隐约约从慕子衿下颌处慢慢往心脏游走。
“你这便送她回去琉璃阁安歇吧!”何絮儿没有看慕子衿,只淡淡的说。
可一向木讷的刚哲此番居然没有听她一言。而是将慕子衿放到崇睿榻上,冷硬直言,“我家王妃,理应居于王爷榻上。”
“呵,何必呢?她生前未得崇睿半分宠爱,你又何必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