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娱……」
伴随着歌舞鼓乐,迎亲的车马行至云家位于城外的别院。云家一众仆从在正
门前雁行排开,早已恭候多时。
程宗扬下马奉上金雁,云家一名长者接过聘礼,亲自将新郎引到厅前。
看到阶上众人,程宗扬吃了一惊,「六哥、五哥,你们怎么都来了?」
云秀峰道:「舍妹出嫁,我们这些兄长岂能不出面?」
「我知道,可是云五哥……」
云栖峰冷着脸道:「我在舞都已经等了半月。哼,新郎倌好大的架子。」
程宗扬知道这是娘家人来给如瑶撑腰,专门给自己摆脸色的,他老实低头,
陪着笑脸道:「都是小弟的不是,一会儿好好敬三位哥哥一杯。」
「云五爷别来无恙?」秦桧大笑上前,挽住云栖峰的手,「建康一别,已然
经年,五爷风采不减当日,想来加官进爵,一帆风顺。今日是令妹大喜的日子,
恭喜恭喜啊。」
程郑上前向云秀峰作了一揖,然后呈上一迭大红的礼单,笑道:「六爷,这
是家主备下的聘礼,还请过目。」
云秀峰哼了一声,接过礼单,看也不看便随手交给下人。
程郑又呈上一份礼单,「家主的封地在舞都西北,与六爷比邻而居。为了往
来方便,家主特意在舞阳河畔划出良田万亩,以为聘礼,还请笑纳。」
万亩土地,面积几乎接近半个舞都城。如此手笔,让云秀峰也不得不为之动
容,终于收起愠色,郑重接过礼单。
王蕙与延香领着几名抬着箱子的奴仆上前,向云苍峰行礼,笑道:「这是宫
里赏赐的衣饰,眼下时辰已然不早,我等去服侍瑶小姐更衣如何?」
云苍峰笑呵呵道:「去吧去吧,辛苦两位。」
敖润、冯源、高智商捧着红绸串好的钱铢,口里说着吉祥话,四下发放,只
要前来观礼的宾客,见者有份,厅内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好不容易等到妆扮一新的新娘出来,在一众女眷的簇拥下向三位哥哥一一拜
别。云如瑶身着吉服,满头珠翠,纤柔的身形愈发显得娇弱。看着这个命运多舛
的幼妹终于嫁得良人,云苍峰、云栖峰、云秀峰三人又是欣慰又是不舍,一时间
都红了眼眶。
程宗扬留意送亲的人群,按说云如瑶出嫁,云丹琉作为晚辈,完全应该随行
送亲,这会儿却不见人影。
云苍峰勉强笑道:「瑶儿,你如今嫁为人妇,当勤谨持家,将来相夫教子,
做个贤妻良母。且不可……不可累着了……」
云如瑶原本还能噙住泪水,听到最后这句顿时泣下,「妹妹知道了。哥哥,
你也保重……」
厅前鼓乐齐鸣,程宗扬上前与三位兄长作别,然后将新娘送到车上。
秦桧等人前去迎亲,府中事务由班超主持。此时舞阳侯府早已车马盈门,宾
客云集。首先前来道贺的是洛都一众商贾。以田家的田荣为首,执掌粮行牛耳的
边家,垄断木料生意的许家,甚至连依附孙氏的吉家也出现在人群中。他们手中
大都握有程氏商会发行的钞票,程少主一跃成为实封的舞阳侯,让这些掏出大半
身家的商贾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不过随着汉国局势日益平定,尤其是取消对
商贾的各种限制之后,这些精明的生意人心思都活动起来,想着该如何借机扩张
自家的生意。
另一批宾客则是鸿胪寺的官员,作为昔日的同事,他们虽然与这位大行令相
处不久,但也纷纷前来捧场。而且有人私下传言,侯国方面有意招揽一些属吏,
开出的俸禄足以令人眼红。
身份最高的则是代表各诸侯、世家前来道贺的宾客。舞阳侯虽是新贵,但破
例拥有实封领地,已然可与这些顶级权贵相提并论。不过比起洛都之乱前,已经
少了许多赫赫有名的贵族世家,比如昔日权倾朝野的吕氏、孙氏,以及诸侯中的
赵王、江都王和定陶王。
其余宾客来源纷杂,有当日在长秋宫经历过血战的期门武士、殿前执戟、两
厢骑士,也有临阵投诚,立下战功的北军将领。有太学中学富五车的文士,也有
文字森严险刻的书吏,甚至还有一批出身市井的游侠少年。
有些宾客自持矜贵,对那些游侠儿大皱眉头,但接待的侍从小声说一句:这
些都是平乱有功的义士,这些贵人们也就收敛起来。好在府中安排周到,各方宾
客的筵席都用锦障隔开,倒也相安无事。
大乱方定,人心思安,即使以往有所嫌隙的旧识,此时相见也多了几分劫后
余生的亲近与庆幸,彼此互道一声平安,虽不至于前嫌尽释,倒也其乐融融。
吉时将近,外面乐声大作。平常极少开启的侯府正门洞开,载着新人的车马
迤逦而入。去时带的聘礼,回程带的则是新娘的嫁妆。只见抬箱挑担的奴仆绵绵
不绝,饶是舞阳侯府地方广大,送来的嫁妆也几乎摆满了殿前的空地。
匡仲玉当年离开星月湖大营,独自闯荡江湖,以卜算为生,精通各类红白喜
事,而且匡神仙的排场相貌也很拿得出手,于是由他主持婚庆。
披着羽氅的匡仲玉在殿前站定,朗声唱颂道:「桃之夭夭,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