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地上的红衣女子:“你还好吗?”
“谢姑娘救命之恩。”红衣女子俯身叩头。
“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面对玄门门徒,她不能暴露自己少门主的身份。
女子杏眼圆睁,咬碎银牙:“姑娘是外乡人吗?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平京城内的粮食已经长到了二十两银子一斗,平常老百姓已经到了无糠可吃的地步!”
长眉深锁,星眸斜睨白沐衣:“三哥,是真的吗?”
白沐衣转过头去,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就是默认。
眉梢高挑,声音冷厉:“这件事和姑娘有什么关系?”
红衣女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今天城中饥饿的百姓去抢大户的屯粮,我,我跟着去了。”
白沐衣插言道:“姑娘不只是跟着去了,还开仓放粮了吧。”
红衣女垂首:“小姐和少爷可以将我送官治罪。”
她将女子送到最近的医馆内,再三嘱咐:“你在这里等我,若有人来抓你,你只管将这个令牌给他们看就是了。”
她竟然把王府的令牌交给了红衣女子。
白沐衣眸色深沉:“霓裳,这是大罪!”
不等红衣女子拒绝,她拖着白沐衣离开医馆:“三少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想我去庙街了吗?”
白沐衣沉吟片刻:“不错,今年天气大旱,又接连两次大战,国库空虚,粮仓无粮,庙街,集中的都是没有粮食的老百姓。”
星眸沉忧,转身:“三少爷也觉得这样弹压百姓,就能够预防暴动吗?”
白沐衣不说话,他自然知道不能,可是白昶现在主理国事,白昶的主意,南宫世修也要顾忌三分,况且他这个义子?
她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
转身直奔庙街。
才到牌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将她们拦住。
没有人认得她,却都认识白沐衣这位相府的三公子。
“白将军,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就是,白将军贵足踏贱地,可有什么吩咐吗?”
两个千夫长模样的侍卫走过来。
粉面沉凝,长眉轻挑,冷声:“这里谁说了算?”
美丽的小脸不怒自威,二人交换眼色,微微一笑:“这位,怎么称呼?”
白霓裳只是相府的二小姐,认识的人并不多,知道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心思略转,音色清冷:“你问我是谁吗?我是安睿王妃,和亲的寰辕郡主萧墨离,怎么样,我有资格见你们的将军了吗?”
萧墨离初到大羲,战雪狮,败使臣,名声大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两个侍卫看向白沐衣。
白沐衣微微颔首,二人立时单膝跪地:“臣拜见王妃娘娘,这里实在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娘娘若有事,吩咐臣等即可,”
话未说完,她冷笑一声:“好,我要你们撤兵,还庙街百姓一个公道!”
二人面面相觑,俯首不敢说话。
白沐衣轻叹:“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两个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突然,双纨素带抛出,卷住牌楼的飞檐,双足踏素带掠过守军的兵丁,身后一阵大乱。
白沐衣脸上骤变,身子在半空一拧,跟着进了庙街。
她脚步急疾,面色暗沉,平京城内,曾经最繁华的庙街,此时遍地是饿殍,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处处是死亡的气息。
有人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趴在原地等死。
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女子,怀抱出生不久的婴儿,神思恍惚,敞开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呢喃:“乖,娘就喂你吃奶,乖不哭,不哭。”
脚步趋近,她不由打了个冷战,原来少妇怀中的是个死婴!
星眸不觉湿润。
才要俯身,白沐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吼:“霓裳!”
她被拖离神色呆滞的少妇身边。
星眸燃火,盯着白沐衣:“这就是白将军现在做的事情吗?白将军锦衣玉食,难道就不顾及这些百姓的生死了吗?敢问白将军,若没有这些贱民,你们的锦衣玉食从何而来?!”
白沐衣扯着她飘身上了屋脊,直奔城外,站在护城河畔,白沐衣沉声:“你说的我懂,只是,无能为力,这些人都身染疟疾,传染速度之快,是你我不能控制也不能解决的!”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都死了吗?!”
半晌,白沐衣盯着她:“你真想救这些人?”
“你一直都有法子的是吗?”
“去找南宫世修吧,现在也只有他可以命令我爹爹。”白沐衣转身,神色悲伤落寞,若可以,他愿意今生,她和南宫世修都再没有交集。
命中注定的缘分无法逃避。
也无法改变。
星眸凝视白沐衣:“是相爷的意思还是三少爷的意思?”
白沐衣苦笑:“我现在不是你的三哥了吗?”
她转身,略停顿,飞身上了屋脊,凝视她的背影,白沐衣喃喃自语:“在我面前,你竟然连演戏都不愿意吗?”
推开白昶的书房,白昶正翻着书页,多年来,丞相大人午饭前看书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去庙街了?”
俨然她就是白霓裳。
缓步,站在书桌旁,白昶看的竟然是来俊臣的罗织经,薄唇噙一抹冷笑:“丞相大人好学问,与丞相大人相较,这位来大人只怕要逊色三分。”
“你就是这样和爹爹说话的吗?”白昶斜睨她。
星眸冷厉:“你我曾经有约,人前我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