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说崇仁郡王——”王鲁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倒真是,把皇上的选妃旨意都拒了,如今展县令高升走了,他单撇在这里,还是没成亲的意思,也不知到底怎么想的——真这么舍不下,怎不早做打算。”
朱议灵摇头:“怎么打算?他往朝廷命官头上动心思,有这结果就是早晚的事。”
他着紧在京城动向上,不欲多说那些闲话,把话题转回去问:“还有什么别的没有?”
王鲁忙道:“有。在下刚才还没说完,皇后娘娘抱病不出,生育了二皇子的钱嫔却升了妃位,听汪家人私下议论,皇上一度有意把太子交由钱妃养育,幸而因太子不愿,未能成功,不然,汪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朱议灵整个人站直了:“还有这事?怪不得汪家要慌——皇后是得了什么恶疾不成?不对,恶疾也不至连家里人看视都不许,恶疾是假,恐怕犯过被禁足是真!”
他精准地抓出了问题所在。
“在下也是这么想,只是还不知皇后向来深得圣意,怎会一下子到了这个地步。便是失宠,也该有个过程才是。”
“不知道就再去打听!”朱议灵果断地道,“不用管别的,只管盯住了汪家人,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弄明白真相!”
王鲁忙应:“是。”
说话间,他瞥见了朱议灵摊开在桌上的舆图,好奇看了两眼,从起伏的边陲线上认出了大致的地域:“这是——大同关外?”
朱议灵还在想着汪家的事,随意点了下头:“大哥那边着人送来的,瓦剌吞了鞑靼,士气一直高涨,大哥说,早晚得跟边军闹起来,叫我闲着也关注关注。”
宁王从前的封地大宁是边关巨镇,承担了非常重的戍边职责,比代王所在的大同更为前线,虽然后来改封到了江西,连大宁都司都后撤几百里迁到了保定府,但宁藩诸王们谈起边关形势,都还能说上几句,看个舆图也没什么问题。
顺带一提,正因大宁都司在成祖手里内迁,大同的重要性才直线上升,取代了大宁,变成了保卫京城直面鞑虏威胁的第一线。
王鲁道:“世子心胸宽广,还系着边疆安危,不过与王爷的深谋远虑比,这劲使的,可有点不是地方。”
朱议灵听得舒心,一笑:“他总是大哥,叫我看我就看看罢了,他说得也没错,我看这一仗也免不了。行了,你做事去吧。”
王鲁应着,要退出去。
朱议灵一想,又叫住他:“谨慎些,如今皇上给我安了两个耳报神,麻烦得很,可别叫人抓了把柄。”
王鲁又应:“是,在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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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确实难免,而且来得不慢。
元德八年十月初,瓦剌犯边。
大同狼烟腾空而起,全城警戒。
城外各屯堡陷入交战,大同总兵一边命人向京城疾报军情,一边召集将领部署攻守,整座重镇的气氛紧张而有序。
乱起自代王府。
一声惊叫划破清晨宁静:“大大大爷——!”
“大爷心口插了一把剪子!血,好多血!”
“快请大夫!”
“大奶奶,太晚了,您节哀顺变,大爷已经——不行了。”
“怎么就不行了?!刘医正,你再看看,要多少银子都行,就这么把破剪子,怎么就能把人害死了?啊,你快抓紧治一治!”
“大奶奶,这剪子是不大,可是下手很准,正正戳进了心脏里,下官就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啊。”
“我不信,我不信——那个贱人呢?那个贱人死哪去了?!”
“大奶奶,里外都找过了,都没找到春英,可能已经逃走了。”
“逃走了就去抓!她敢刺杀亲王,我要她全家偿命,不,偿命都不够,我要把她凌迟,剁成一块一块喂狗,快去抓,去抓啊!抓不回来我连你一起喂狗!”
“是是。”
……
消息飞快传到了前院。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
“真的!那把剪子就那么戳在心口上,我亲眼见着的,可吓死我了。”
“天哪,这够得上诛九族了吧?”
“诛不诛九族也不一定,大爷毕竟没承爵,不过她要是被抓住,自己这条命肯定别想要了。”
“春英那个丫头娇娇弱弱的,怎么敢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
“唉,你不知道,大爷也是过分了些,府里多少女人玩不够,又变出新花样来了,春英都嫁好几年了,大爷路上碰见,看见人家儿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