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笛男子带鹦鹉外出，与许鸢并肩而行，经过杨开之时，道谢，“谢过小公子相助。”

许鸢却是疑惑，问道，“难道不是三彩选得？”

“你家鹦鹉真的听的懂人话么？”杨开反问。

许鸢养了半辈子鸟，可从未见过听的懂人话的，对这件事，他心中也是打了问号的，只当是上天作福，替三彩挽回了性命。

杨开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既然被看出来，那几个富家子弟已经走远，他也不介意把事情说破。

“你家鹦鹉最怕什么？”杨开问许鸢。

“猫？狗？”许鸢想了想说，“鸟儿都怕这些。”

杨开指了指方才被他扔出墙外的那条手帕，“我在那条帕子上涂了猫尿，然后又买了一盒姑娘家的香粉撒在上面盖住骚气。鸟儿的鼻子比我们人的灵敏，我们闻不出，它们却闻的出。我故意站在那富家子身旁，鹦鹉怕的是我手上的帕子，以为我袖子里藏了一只猫呢。”

“鹦鹉不知道喜欢谁，但它害怕谁，讨厌谁，相反的一方就是喜欢。真是妙计。”许鸢还赞叹道，“刘儒在我家三彩面前，说尽好话，最后换来三彩的嫌弃，真心解了我多年怨气。花五，我发现你去了一趟滨海，变聪明了，这样耍人的事儿都想的出。”

“不是我想的。”

许鸢转头看杨开，杨开不以为意，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做我的生意？”

“你要买？我送你得了。”花五不养鸟，许鸢是知道的，花五家里三哥是个病秧子，一见毛就咳嗽不止，因而花家连经过的飞鸟也要赶走。心想花五也不知拐了谁家的孩子，还到处说是他家的，长得水灵又可爱，讨人喜欢又聪明。“你看上哪一只？我找人给你拿来。”

腰间别着长笛的男子见见几人忙碌，提着鹦鹉默默离开人群。小鹦鹉仿佛知道是杨开救了它，分别时候万分不舍地向杨开望去，叫到，“公子，公子，谢谢，公子……”

杨开看了一眼鹦鹉，心想，希望这个新主人待你好些。随机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一本正经的跟许鸢谈起生意来。

“我不占你便宜，五百两，你大约也是花这个价钱买的，你喂它吃药，也没费多少工夫，而且养的时间不久，我再加你一百两，六百两。我要你后院那一只。”

许鸢大惊，“不成。”

花五却有了兴趣，“许鸢，你太不厚道了，有这么金贵的宝贝，对我还藏着掖着。”

“不是我不卖你，换做其他，我送你也成，那是……”

“北靖国国鸟，雪原鹰。”杨开有些失神，脑中忆起那翱翔在雪域高原上，速度堪比猎豹，敏锐又聪慧的的美丽神鸟的模样。

“鹰？”花五忽然觉得，带杨开来买鸟，是个极大的错误，他已经能够预见到，简竹与我见到一只老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它不是普通的鹰，它常年生活在雪域高原上，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当年传说，北靖先锋军中有一只鹰军，骁勇善战，以一敌百，每个士兵都驯养一只雪原鹰，军功里雪原鹰占了大半。雪原鹰也被奉为北靖国的国鸟，北靖国部落众多，图腾无数，然而每一个部落都十分爱护雪原鹰，有的部落甚至奉它为神明。”许鸢缓缓说道，“后来北靖国投降，但先锋军却长眠雪窟，驯养的雪原鹰也与野生的雪原鹰混杂在一起，在天山腹地繁衍生息，再无那支令人闻之丧胆的鹰军。”

许鸢把众人带来后院，还是幼崽的雪原鹰毫无神采的趴在笼中，“这只幼崽，是渔歌城的麒麟轩马老板托人从北境牧民手上买到的，他知道燕王久在行伍，本想趁着燕王南巡，用来巴结燕王，谁知燕王忽然匆匆离城，他卖不出去，也送不出去，又觉得养死了可惜，知道我店中有精通训鸟的人，便托人转给了我。这烫手的山芋，我本也不想接，但马老板曾经帮过我的大忙，朋友情面不能不顾，我便想先养着看看，幼崽不伤人，待到长大了，再通过手中资源，看看是否有皇族子弟或是豪门大户有人愿意接手。”

“我愿意。”杨开一点儿也不怕，靠近笼子，还伸手进去，把花五吓了一跳，赶紧抱了回来。

“大族有府兵，皇家有禁军，雪原鹰若不受控制的时候，就一箭射死，出不了大事故。平民之家，哪里会养这样的东西？我没想到，你一个小孩子，竟然认识这鹰，还知道是北靖国鸟。”

“书上看的。”杨开解释说，“书上说，它认主，主人不许，它不会伤人。”

“那也要先有本事能成为它的主人才行。”许鸢见过没有喂药的时候，幼崽有多么的凶猛，若不是精钢铁笼，完全压制不住。“驯养术随着鹰军的逝去而绝迹，没人知道怎么驯服这种鹰，我查过一些记载，若不通驯养关键，雪原鹰软硬不吃，毫无差别的选择攻击。”

杨开本想说，“你要多少银子才肯卖？无论多少我都付得起。”

他被花五紧紧揽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忽然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年仅八岁的瘦弱孩童。

许鸢不卖，不是因为银子多少，而是怕他受伤。他在许鸢眼中，不仅仅是个买家，还是他好友带来的孩子。

杨开把话咽回肚中，这样的话，说一百遍，许鸢也不会卖。但他无论如何不能把雪原鹰的幼崽仍在笼子里不管。

花五安慰杨开，哄道，“算了吧，咱们换一只，门边那一只红色的鸟不错，看起来跟这鹰有点儿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