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大地,庭院点亮盏盏红灯,惹得飞蛾环绕。
谢府后门打开,一个身着披风头戴兜帽的人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
门外有马车等候,上面坐着一个戴着蓑帽的黑衣男子,而谢总管站在一旁等候。
见人出来,谢总管开口:“公子,大人说要交代已经交代过了,就不过来再相送,他怕徒惹伤悲。再者太太那边,正为公子离去而忧伤。”
“是我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虽然这么说,谢云却私下撇嘴,在心中暗诽着谢大将军。
他自然是巴不得她快点走,才不会伤心呢!不过她可是不会轻易放过那只老狐狸的,嘿嘿!
在心中得意暗笑,谢云无意地看了一眼谢总管旁边那人。
挺神秘的啊!
“这位少侠是大人重金雇来的护卫,叫三木,护公子一路平安。”谢总管见谢云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为他介绍道。
谢云点了点头。
只见那人微抬起头,一道犀利的眼光转瞬即逝。
这人必定是高人!
谢云被那一眼给震慑,惊叹地想。
看着谢云身后两个掩不住激动的二人,谢总管嘱咐道:“过去记得好好照料公子,莫只顾自己玩乐而忘了本分。”
大红与大福重重地点着头。
谢云爬上马车,回头催促那二人:“快点上来!”
大红与大福拎着包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忠叔,我去了,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谢云走心地说。
谢总管笑着与他们挥手作别。
“驾”的一声,马车缓缓驶动,渐行渐远。
谢总管笑着笑着,忍不住抬手用衣袖擦拭湿润的眼角。
而阆苑中,谢衿正轻声细语地哄着默默流泪着却不理他的裴氏,周嬷嬷则在一旁垂着头。
“夫人,莫要再哭了,哭坏身子可是不美。要是被阿瑾知道,他定是会心疼的!”
裴氏还是径自抽泣不理他,任他在一旁抓耳挠腮。
见裴氏哭得雨带梨花,他自是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叫人把谢云送回来。
“夫人啊,阿瑾他大了,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儿,我们不应该让他像个妇人一样长于庭院。”
“我知道。”
裴氏终于开口,可把谢衿激动坏了。
“我只是放不下心罢了!”
裴氏又道,心中却想着谢云临行前的一番话。
“母亲,父亲这么就让我走,肯定是觉得我碍眼。待会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假哭一场,让父亲尝一尝心急的滋味!”
她原也是抱怨谢衿,只是看着他真心真意地哄着自己,心头流淌着暖意,也不愿再为难他。
而周嬷嬷实则在一旁低头暗笑,为谢云临走还摆了谢衿一道而点赞。
“今儿傍晚,阿衡来找我,说是他欲与柳夫子出家游历,我许了。”
裴氏闻言,稍诧异地看着谢衿,见他虽嘴角带着笑,却眼中含着浅浅的忧伤。
若不是她与谢衿相伴多年,怕是也看不出。
她回握着谢衿的手,柔声道:“玉郎,这些年,难为你了!郑姨娘张姨娘她们……”
“你莫要这么说,是我心甘,至于她们,我一直在补偿。”
谢衿伸出手指点住裴氏的唇,摇了摇头。
见他们就这么腻歪上,周嬷嬷知道自己该退场了,轻手轻脚地走出去,随便为他们关好门。
回头一看,只在窗棂上映着他们依偎的剪影,周嬷嬷暗自偷笑。
“周嬷嬷,我父亲一哄起来,母亲肯定没过多久就会心软。到时候便是你侬我侬,这样母亲一定会减轻对我的不舍。”
她不得不佩服谢云的一石二鸟。
此时,谢云坐在车厢内,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看得大红大福两人寒毛倒竖。
“公子,你是怎么了?”
“哦,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大红与大福憨憨地点点头。
而此刻的苏府却是灯火通明。
“父亲,你可是公务繁忙?”
苏世颜看着灯光下,埋头批阅的苏尚书,关心地问。
“不过是一些不痛不痒地文章,闲来无事看看。”
苏尚书放下笔,抬头对他一笑。
他行至桌案前,随手拾起一篇文章,看了看。
“这文章满腹骈文,却是华而不实,空口说白话。”
“因为寒门子弟都不会想贵族世家们是否会同意。”
苏尚书轻声笑道。
“父亲!”苏世颜郑重道。
“何事?”
“孩儿想了想,欲入仕为官,不知可否?”
苏尚书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而他也任苏尚书打量。
苏尚书轻轻仰靠在椅背上,问:“为何突然想入仕?”
“并非突然,之前看着父亲那般操劳,就想帮父亲一把。然而我只有满腹才情,并没有多大用处。”
苏世颜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尚书垂眸,“那你可知道官场黑暗,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他喊,“若是我不入仕,那苏家以后怎办?你入朝为官,不就是想光耀苏家门楣,壮大家族么?”
士农工商,人人都在为入仕而绞尽脑汁,更有甚者撞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混进去,却发现与想象中的不同,没人在意你的抱负,更是有人拼命将你往下压。
看着这个一直让他觉得骄傲的儿子,身型挺拔,眉眼间皆是年青男子的神采飞扬。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