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谢怡焦急地揪着帕子,站在门口张望着。见顾诚自院门口出现,她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夫君,爹爹找你前去可是为何?”
“不过是要我们最近注意一点,有人对谢家不利。”顾诚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在白玉小径上。
“那阿云可好?”谢怡面容担忧地看着他。
顾诚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莫要太操心,小舅子已无大碍。”
谢怡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这才露出笑容。
“小弟自小身体好,从未得过什么大病,还怕他熬不住呢!”
“听岳丈的话,好似要让阿云出门避祸呢!”顾诚说。
谢怡先是诧异,后噗地笑出声。“他啊,自小娇惯,完全不似丈夫。想必父亲想把他送到军中,好好磨炼一番吧!”
“还真被你猜中了。”
他们夫妻二人说着笑,相互携手走入房中。
苏府院中,苏世颜单脚踩着榻,靠着垫背,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信。
紫月端着茶水进来,看见苏世颜正专心看信,琢磨着将今日听闻之事说了出来。
“公子,奴婢听闻谢公子他与那……”
“作为我的侍女,我不希望听见一些蜚声从你们嘴里出来。”
还未说完,苏世颜头也不抬地打断她的话。
紫月羞愧地红了脸,将茶水放置桌上,落荒而逃。
她从未被公子重说过!不过刚才之事,是她逾越了。可是自从上次听闻那事之后,她不得不多心……
“阿全!”苏世颜对外喊一声。
他放下书信,起身走至书桌前,铺好宣纸,拾笔蘸墨。
“公子!”阿全跑进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还记得晓风楼的金来吧,派个利索可靠的人去监视他,莫让他发现了!主要看有何人与他接触。”苏世颜嘱咐道。
“是!”阿全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照办即可。
“你先别急着走,等下差人将此信送给谢府公子。”他喊住欲离去的阿全,将信叠好交给他,“你去吧!”
阿全小心翼翼地将信妥帖放着,躬身退了出去。
这边,谢云看着苏世颜的回信,喜染眉梢。
“公子,这件戏蝶的衣裳可要带着?”
“不带吧!”
军营里又没妹纸给她勾搭。
“那这件兰色花开富贵的衣裳呢?”
“太花的不要。”
她虽是fēng_liú,可穿得花花绿绿地跑到军营去,岂不让一群汉子笑话她!
“公子……”
“又怎么了?”
谢云不耐地回头,看着正在收拾的大红,只见她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
“公子,你的衣裳都很花……”
看着她随手拎起的两件,还真是花红柳绿呢!
谢云的眼皮跳动了两下,“既然如此,挑几件看起来不那么孟浪的吧!”
“阿瑾可是在收拾衣裳?”裴氏与周嬷嬷踏入房中。
“母亲,周嬷嬷!”谢云起身相迎,挽着二位的手,让裴氏坐在榻上。
裴氏握着她的手,眼中渐渐流露出忧伤,面容哀愁。
“三日后便是你的生辰,而你就要出家避祸。原本就错过女子成人之礼,如今更是连生辰都不能与家人共享天伦!”
“母亲啊,这是好事,若是我留在京城反而会误了事。”
谢云蹲在她身前,安慰道。
“我知道,只是忍不住悲伤罢了!”裴氏用帕子捂着脸,强忍住离别的泪水。
周嬷嬷抚着谢云的头,与裴氏道:“公子是个有福之人,太太就且宽心。”
“母亲伤坏了身子,我可不依!”谢云撒娇地扯着裴氏的衣袖。
裴氏闻言笑了,爱怜地将谢云看到脚。
“公子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周嬷嬷回头问大红。
“都备得差不多了。”大红答。
“虽然已到初夏,可西北夜间还是寒风凛凛,大衣可有备?”
“先前公子嘱咐过,已备下了。”
周嬷嬷满意地点点头。
红袖小院,谢衡看着窗外的池中才露尖角的睡莲发呆。
刘氏走去,站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哦,夫人。”谢衡回首对她微微一笑。
“我在想,若是我与师傅出门游历……”
他话还未说完,刘氏脸色大变,颤颤巍巍,似要倒下。
“夫君可是要抛弃妾身与两个孩儿?”
面对妻子的责问,他摇了摇头。“磊儿已有七岁,我欲带着他一起,全看他的选择。”
刘氏面对决心要离家的丈夫,她无能为力,只能掩面哭泣,以展示自己的忧伤。
“你莫要哭泣,我又不是不回来,最多一年半载。”他将刘氏轻柔地抱入怀中,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郑姨娘牵着谢灵的手走在门外,听见刘氏压抑地哭声,让奶妈把不明所以的谢灵带走。
“这是怎么了?”
“姨娘!”
刘氏见郑姨娘进门,赶紧拾掇自己,从谢衡的怀里退出来。
“无事,不过是她得知我不久要出门游历,舍不得我。”谢衡说道。
郑姨娘坐在榻上,语重心长地对刘氏说:“丈夫要在外游学,做妻子的怎么也要支持,不能儿女情长。”
刘氏低着头称是。
“你出门也好,听说这几日谢府将不得安宁,连阿瑾都要到西北去避祸。”郑姨娘说道。
刘氏惊讶地抬起头。她以为备受圣宠的谢府,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没想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