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放手一搏,就得先解决那些讨厌的弓箭手!
“这里,放箭!”魏辉用刀一指前方,一阵箭雨嗖嗖地飞了过去,羌人的攻势为之一滞,不由自主分散躲避汉军厉害之极的箭矢。
“跟我上!”
魏辉将环首刀往背上一插,劈手夺过马锏手里的丈八长矛,后退数丈,拔足疾奔,待到沟沿时长矟一撑,飞身掠过众人头顶,跃过了沟去。
“汉阳军,跟我上!”夏育拔出腰刀,紧随其后。
郭汜的脸一抽,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呸,老子也不要命了,不怕死的跟我来!”
他们身后的汉军战士齐声呐喊,纷纷如法炮制,也一个个撑杆越了过去,一头扎入惊愕的羌军弓箭手人群中。
羽林军开路,谁与争锋,防备软弱的羌军弓箭手立刻鬼哭狼嚎,不管伊然如何喝骂,尽皆弃了弓箭,抱头鼠窜。
当魏辉的长矛洞穿伊然的后背时,这位骁勇果敢的羌族首领在最后一刻依旧在呼喝部属坚持战斗。
失去弓箭掩护的羌族步卒顿时处于劣势,他们在马背上游刃有余的弯曲双腿实在不适合步战。
士气大振的马锏等奋力拼杀,又将一度占优的敌手逼回壕沟。
当两百名羽林郎急不可待地冲上来企图过把瘾时,战局已经稳定,他们能做的,就是替换精疲力竭的西凉人,将背靠壕沟的羌兵赶下沟去,尽情屠戮。
和他在汉阳之战中阵亡的父亲一样,马锏在激烈的战斗中完成了他战士的蜕变。
手边的任何物件都成为他杀人的武器,杀到后来,他索性将被砍成两截的长枪往沟中一扔,抽出横刀乱砍,只知道砍中很多双爬上沟沿的手。
那些血迹斑斑的手紧抠住沟沿边沁透鲜血的泥土,而他们的主人却痛苦地在沟底翻滚挣扎。
羌人的号角发出了警讯。
滇吾发现大批骑兵从鸟鼠同穴山跃然而下,矛头直指进攻山下营垒的步兵。
任何一个领兵将帅都明白,失去骑兵掩护的步兵是脆弱的,他立刻吹响号角,下令后备的五千骑兵前去增援。
该死的,滇吾恶毒地咒骂着,后继队伍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赶上来。
蛾遮塞手里还有一支两万多人的精锐兵力,可是仍没有悉数投入战斗,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葛腊也是一头蠢驴,这么多人居然攻不到半山腰。
要不是他进攻不力,汉军骑兵怎会腾出手来攻击步兵侧翼。
对了,阿失毕,还有阿失毕的两千奇兵,希望他们不要令人失望!
一千西凉铁骑驱散了凌乱的羌族轻骑,包抄了进攻敌军的后路。
而仆固萨尔的氐胡义从则直接横贯了整个进攻队伍,将原本就显颓势的羌族步兵犁开一道深深的血痕。
汉阳军和羽林军将冲过第一道壕沟的敌军斩杀殆尽,又踏过橹盾结成的木桥,和陷阵于前的汉军一起汇合,继续追杀仓皇后撤的羌人人。
而羽林弓箭手和汉阳弓箭手则不停地将箭雨倾泻到摇摇欲坠的敌人头上。
增援的五千羌族狼骑和氐胡义从激烈交战,横转过来的陇西军也被他们迎住,互相砍杀。
这为即将崩溃的羌军争取了时间,他们收缩兵力,不断往尚未合拢的包围圈缺口撤退,尽管失去了担任指挥的伊然,但羌族士兵还是在后退中保持了纪律。
必须彻底歼灭羌族的这支生力军,楚枫翻身上了战马,羽林亲卫立刻随之挺枪跨马,准备出击。
翟洪一把抓住马缰:“将军,你怎么又要亲自陷阵,这里怎么办?不如升烟发令,叫埋伏的鲍将军和华将军前来增援吧!”
“不行,他们得防备羌族东窜,再说,等他们渡河赶来,已经来不及了!”楚枫一抖大枪,语气不容置辩:“两百羽林骑兵与你留下,镇守营垒,不得轻易出战,其余的随我来!”
看见又有汉军骑兵从山上冲下,滇吾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下令身边的人马投入战斗,他身边只剩下一千骑兵了,而慢腾腾的蛾遮塞还没有赶来。
他不敢将这最后的老本轻易投出去。
“传令,让蛾遮塞全速前进,立刻与中军汇合,稳住阵脚,准备接应前军!”滇吾失望地看看裹足不前的蛾遮塞,不如叫他们停止进攻,派主力过来稳住中军吧。
现在太阳高悬,仰攻高岗本就强光刺眼,汉军又是坚墙利器,不如缓上一缓,集中兵力先解决五溪聚吧。
话说另一边,为了躲避羌族大军,盖清在天明后率领小队从西边绕道折返五溪聚,远远地,已经可以望见鸟鼠同穴山了。
精疲力竭的将士们不由自主都松了口气,那边紧锣密鼓的喊杀声说明,楚将军还在,鸟鼠同穴山上招展的红色镶龙旗同样告诉他们,马上就能喘口气了。
“盖左监,不好!”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苏乞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前面有贼子!”
什么,此地离鸟鼠同穴山北麓不到六里,贼军离这么近大哥却还没有反应,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根本没有发现;二是虽然发现却抽不出兵力前来拦截。
不管是哪种可能,鸟鼠同穴山都非常危险!
盖清催马趋前,抬眼一望,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至少两千羌族骑兵正急急扑向鸟鼠同穴山,怎么办?
他擦擦额头的冷汗,心一横,即使不成功,也要放胆一试!
一心想偷袭山上营垒,为父报仇的阿失毕听得遭遇汉军,不耐烦地叫道:“什么汉军,杀过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