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种语调的刘公嗣,那纯善的笑容里突然渗透森森狡黠,简直就像白兔儿变成了碧眼狐。
司马昭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伪装成魏兵往军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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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幽魂司马昭突然哈哈大笑,心里倒并不忒生气。
平心而论——偶尔露出骄气的刘禅,比起那个深藏不露小心压抑的他,要可爱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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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醒醒——
“大都督!”
司马昭陡然睁眼,一身冷汗。醒来时,恍恍惚惚环顾左右,发现自己身在军帐中,满身是汗,身边侍卫在焦虑地看着他。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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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你梦中无故大笑,其声气甚烈,属下怕大都督笑损身体,又梦魇太久,所以前来斗胆唤醒大都督——”
听到这一本正经的汇报,司马昭感到了淡淡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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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头神思仆定,兀自发现帐外晨光出现。“第一缕晨光”这个概念让他心中一动。仿佛梦一场,梦到了什么呢?
等到略略想起片段时,司马昭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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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掀背而起,光脚跑出大营,冰冷的风立刻钻进他的脖子和胸口。
他朝锦车跑去,直取刘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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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车的门扉依然紧锁。车内毫无动静。因为多日来大家对刘禅都很放心,此时锦车边,甚至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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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心口一紧,他一时不知道叫谁来给找出钥匙,脑中一热,转身拔刀抡圆了朝车门上砍去。
咔嚓!咔嚓!——噌!
力气之大,不但三刀砍开了铜锁,连门上的铁链也随着断裂;更可怖的是,刀锋所向,连这华丽的门都被砍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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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这是为何?!”
“大都督息怒!”
“大都督三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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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左右属下士兵扑上来就拦。
平日负责看护安乐公的那几位听闻消息,更是吓得扔下手里一切跑过来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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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司马昭这是突然发了什么神经,要急着去“手刃”刘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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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起开!”
司马昭苦笑不得,无奈地被人夺去刀;他只能搡开拉扯他的乱手,扒开门钻进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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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香浮动,只见车内棉被绒毯高高垒砌,并不见半个人影;司马昭扑上去拼命扒开各种织物——
手摸到了又暖又软的触觉,挖出来一看,是睡眼惺忪的刘禅,好好地窝在被褥衣服中,睡得满脸通红。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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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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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