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叹气:“是你穿得太少了。”
陈非誉又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我想回去了,这里连澡都没办法好好洗,我现在脏死了。”
俞白锁上陈非誉的柜子:“这会儿寝室里没人,我给你打一桶热水,你在寝室里擦擦身子,换套衣服,我帮你在门口守着。”
陈非誉看向俞白,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说:“麻烦了,谢谢。”
俞白起身就去提陈非誉的桶子:“举手之劳。”
俞白替陈非誉接了热水,把毛巾都给他准备好放在水桶檐上,然后才拿着手机去外面等他。
俞白在外面玩手机,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李思衍回来了:“俞白,怎么坐在外面?”
俞白收起手机,解释道:“陈非誉在里头擦身子,我在外头坐会儿。”
李思衍大大咧咧就想推门进去:“都是男生有什么的,外头蚊子那么多,还进去吧。”
俞白拦住李思衍:“算了,进去怕他不自在,坐里面还是外面都一样。你要是怕蚊子,喷一喷这个。”
俞白又掏出他那瓶粉红色的驱蚊水,这是最后一瓶,还剩三分之一,不过还好明天是最后一天,后天早上就可以回岳市了。
李思衍被俞白拦住,也不进去了,拿驱蚊水对着自己身上喷了两下,然后还给俞白。
俞白接过驱蚊水,把座位让给李思衍,自己靠墙站着:“你是刚刚送完徐知霖回来吗?”
李思衍点头:“是,徐知霖没什么事,就是被磕了两下,475班那群不要脸的,下手可真黑。”
俞白把驱蚊水拿在手里,转了两圈,眼神淡漠,说出来的话却很认真:“这事没完。”
李思衍愣了一下,没明白俞白的意思,他刚想问,却听见屋内陈非誉在大声道:“我洗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俞白敛了话头,推门进去。他看见陈非誉正准备趿拉着拖鞋下床,把水给倒了,立刻上前把水桶拎走:“你休息。”
陈非誉穿着睡衣又坐回了床上。
俞白倒水回来,看见陈非誉正坐床上发呆,走过去敲了敲他的床架子:“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陈非誉指了指,俞白替他拿了过来,见陈非誉拿出试卷准备做题,俞白有些惊讶,问:“伤口还疼吗?”
陈非誉仰头看着俞白,如实说道:“疼,所以做点其他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俞白对学霸的世界了解的还是不够多,他只能点了点头:“那你继续做题,我去看一看徐知霖。”
☆、告个别
徐知霖是个话唠,等着俞白从a区回来,已经将近十一点,宿舍里的人都睡了。
俞白没惊动任何人,默默拿手机打开手电筒,静悄悄地完成洗漱。
他正准备上床时,忽然在黑暗里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俞白吓了一跳,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那是陈非誉。
陈非誉几乎是用气声说:“你回来啦?早点睡。”
说完,陈非誉又钻回了被子里,继续睡觉。
俞白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陈非誉那模样,就像是特意在等他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俞白这一刻,胸膛里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被一片柔软的羽毛拂过,酥酥麻麻的。
在大兴乡学农的最后一天,安排参观这里的生态猕猴桃园区和猕猴桃及蜜橘罐头加工厂,下午则在村委会门口召开学农活动表彰大会。
474班荣获优秀生产队,可惜陈非誉因腿伤在宿舍休息,奖状由周子林代表班级上台去领。
俞白觉得有点遗憾,他希望陈非誉能够在这里。
最令俞白惊讶的是,陈非誉和梁浮月把每班一个的学农标兵名额给了他,以表彰他这一段时间的辛勤劳作及在蛇口下英勇救人的行为。
俞白已经不记得他多久没有上台领奖了,上一次也许是小学,也许是幼儿园,他真的不记得了。
这种橘红色的烫金奖状,他很多年没有碰过了,这会儿拿在手里,还有点懵。
表彰大会结束后,李思衍叫俞白一起去吃晚饭,顺便给陈非誉带点吃的。
今晚食堂炒了一种山野菜,李思衍没吃过,就给陈非誉也带了些,让陈非誉尝个新鲜。
陈非誉在宿舍刷了一天的题,这会儿很是神清气爽,看着俞白和李思衍回来了,还缠着俞白想去松树坡看日落。
俞白把饭盒朝陈非誉那儿一推:“你上次偷偷摸摸跟着我出去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陈非誉笑眯眯地接过饭盒,说:“这不是怕你出事,山上多危险呐。”
“以后我叫你陈有理好吧?”反正陈非誉总是有道理,俞白没好气地敲了陈非誉的脑袋一下。
陈非誉扒开饭盒,拿着筷子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他是有些挑食的。
李思衍也去写作业了,毕竟下周月考,他们学霸之间的竞争是很激烈的。
陈非誉见没人管他,就要把饭盒盖上,拿去扔掉。
“再吃点。”俞白正在收拾东西,余光里瞥到陈非誉要丢饭盒,“别浪费粮食。”
陈非誉苦着脸把饭盒再次打开:“这个不好吃。”他挑挑拣拣地又扒拉了两口,艰难地咽下去,“我这么努力吃饭,能去松树坡看日落吗?”